六枚古币落于金属台面,叮当作响,未等余音散尽,金欣露已抬手按住其中一枚。铜绿斑驳的币面微微震颤,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要脱离掌控。她指尖一压,血珠从指腹渗出,顺着“开元通宝”四字缓缓滑落,浸入量子终端接口。
云鹤立刻启动扫描程序。符箓贴在感应区,屏幕却只跳出一行提示:碳素残留,无生物电场反应。
“不行。”他盯着波形图,“系统识别不了灵力频率。”
金欣露不语,将玉佩残片抵在眉心。刹那间,脑海中浮现出《太虚符典》第十七卷的图谱——三才归元图,天、地、人三笔对应乾、坤、巽三位量子叠加态。她以血为墨,在虚拟界面上重新勾画符形,每一划落下,终端便发出轻微嗡鸣,像是在承受某种不可见的压力。
“同步转换协议准备就绪。”云鹤迅速输入指令,“现在注入信令层。”
数据流骤然加速。原本静止的符箓影像开始旋转,分解成无数光点,又在三维空间中重组。一座由符线构成的塔形阵法缓缓成型,底座刻有九宫纹路,顶端悬浮着一枚缩小版玉佩虚影。
“镇煞阵模型构建完成。”云鹤松了口气,“灵力-数据双螺旋结构稳定运行。”
话音未落,主控屏猛然闪红。华尔街服务器群传来异常波动,三百万条交易指令化作猩红洪流,沿着跨境信道疯狂涌入。数据流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轮廓,扭曲、抽搐,发出无声的嘶吼。
金欣露闭眼,武力值瞬间贯通经脉。精神屏障如铁幕升起,隔绝那些试图侵入神识的哀嚎。她能感觉到,这些不是随机生成的图像,而是真实恐惧的数字化投影——有人用千万人的恐慌喂养那只血眼。
机房门无声滑开。
班猜赤脚走入,僧袍下摆沾着露水,手中佛钵轻托。他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主控台前盘坐而下,双手合十,低诵《大悲咒》第一句。
声波无形,却让空气中泛起微弱涟漪。全息投影中的镇煞阵忽然一亮,符纸边缘腾起金色火焰,竟在每一块电子屏上同时燃烧起来。
云鹤瞪大眼睛:“这不可能……物理介质不存在,怎么起火?”
火焰顺着手写符文蔓延,沿着数据链逆向推进。所过之处,血色指令逐一熄灭,如同被净化一般。防火墙界面自动重构,整段梵文浮现其上,笔画流转间透出庄严气息。
远程监控室内,麦克猛地站起,盯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经文,失声喊出:“为什么防火墙变成了佛经?!”
他伸手去敲键盘,却发现所有操作失效。系统正在自行运行一段未知协议,源码深处嵌着六个不断旋转的古币符号。
金欣露睁开眼,看到火焰已抵达数据深渊边缘。那里,一只巨大的血眼正剧烈震颤,瞳孔位置浮现出桑卡临死前的面容残影。它试图挣脱束缚,向最近的终端节点扑来。
她撕下一道新符,咬破手指,在最后一笔补上“封”字诀。符纸离手瞬间,化作一道金光直射主机屏幕。
几乎同时,班猜双手结印,低喝一声:“唵嘛呢叭咪吽。”
音节震荡与符火交融,凝成一条金色锁链,自虚空垂落,缠绕住血眼脖颈。那眼睛剧烈挣扎,释放出大量杂乱代码,妄图干扰量子通道。其中一段数据流直扑云鹤的操作界面,眼看就要侵入本地系统。
云鹤手指飞快移动,正要切断连接,却见那串代码在接触终端前突然停滞——班猜的佛钵不知何时悬于半空,钵口朝下,正对入侵路径。一道金光从中射出,将数据碎片尽数吞噬。
“它想寄生。”金欣露低声说,“用残魂污染载体。”
班猜不动,只将左手缓缓抬起,掌心朝外。金光锁链随之收紧,血眼被迫后退,最终被拖入镇煞阵中央的虚拟塔内。塔门闭合,九重符文依次封印,最后一道由金欣露的血书完成。
全球K线图停止跳水,短暂恢复平稳。
机房陷入寂静,唯有冷却系统低频运转的声音持续回荡。金欣露靠在椅背,脸色苍白,唇角渗出血丝。她没擦,只是轻轻抚过眉心,感知着那股被封印的存在——仍在呼吸,缓慢而规律,像冬眠的蛇。
云鹤刷新日志,确认封印稳定。他看向班猜:“您是怎么知道这里需要支援的?”
老僧睁开眼,目光平静:“昨夜梦见佛灯坠入海中,醒来时钵中水满三分。”
他说完,从袖中取出一颗佛珠,放在控制台上。珠子表面裂纹加深,中心一点金光忽明忽暗。
金欣露盯着那颗珠子,忽然想起什么。她在背包里翻找片刻,拿出另一颗残缺的佛珠,两颗并列摆放。裂痕走向竟完全吻合,像是本为一体。
“原来如此。”她喃喃道,“你是当年送佛珠的人。”
班猜未答,只轻轻摇头,示意她看屏幕。
封印塔内部监控画面显示,血眼虽被禁锢,但并未闭合。它的表面仍在缓慢刻录新的符文,每一个都与桑卡使用的降头术不同,更接近某种古老预言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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