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环屏幕上的符文仍在流动,像活物般沿着金属表面爬行。金欣露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将舌尖轻轻咬破,一滴血落在掌心。她以指为笔,在皮肤上画出“破妄八卦”的纹路,动作平稳,如同演练过千遍。
意识沉入神识层面的瞬间,外界的科技信号全部退去。井壁的震动不再是杂乱频率,而是一段清晰口诀——《太虚经》中记载的“镜界分流”密语。每一个音节都与地脉震频共振,仿佛这整座地宫本就是一座巨大的引渡阵法。
她低声念出这段口诀,声音未落,耳麦里传来云鹤急促的回应:“接收到!正在重构扫描算法——等等,数据重叠了……两个生命波谱,同源分裂,道德节点分离度达到临界值。”
金欣露睁开眼,手中青铜匣微微发烫。
“确认存在平行时空。”她说,“一个走向正道,一个彻底堕落。源头都是沙坤。”
“不能靠设备判断哪个更真实。”云鹤的声音紧跟着响起,“量子纠缠态下,二者皆为真,也皆为幻。你要进去看吗?”
她没回答,只是将手腕贴在匣体底部隐痕处。咔哒一声,封印解除,一道灰白光幕自竖井中升起,像是撕开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踏入光幕前,她回头看了眼现实世界的入口。那里只剩下模糊轮廓,如同隔着一层水雾。
空间转换没有痛感,只有轻微的拉扯,像被风吹动的纸页翻了个面。
眼前的世界已非地宫,天空是暗褐色的,没有星月,也没有云层,只有一片凝固般的厚重天幕。脚下的土地干裂,缝隙中渗出黑雾,远处曾是展厅的位置,如今矗立着一座扭曲的青铜神树——枝干如荆棘缠绕,叶片化作刀锋,根部深扎入地下,每一下脉动都伴随着低沉哀鸣。
金欣露站在原地,她知道这是堕落时空的投影世界,一个因选择错误而崩坏的现实分支。这里的龙脉早已污染,灵气枯竭,文物不再是守护之器,反而成了邪能载体。
一步踏出,记忆片段立刻袭来。
她看见自己前世跪在祭坛前,手中卷轴被火焰吞噬;看见厉煜圳的铠甲染血倒下,口中仍喊着“守住心灯”;看见沙坤站在断崖边,背影决绝,手中握着那本《分线心经》。
这些不是幻象,是她曾经失败的守护记录。
她启动高维思维模式,她将情感剥离成可分析的数据流,像学术论文中的案例一样冷静审视。每一次闪回都被标记为“历史偏差事件”,归档、分类、排除干扰项。
商业思维中的成本收益模型浮现在脑海:若此世界完全负序,则撤离;若有正序残余,则种下净化种子。
她继续前行。
抵达核心区域时,变异的青铜神树发出尖锐嗡鸣,黑雾凝聚成锁链试图缠绕她的身体。她抬手结印,指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金色符痕——财神阵残印被激活,虽不完整,却足以逼退邪气。
就在她准备布阵之际,光影扭曲。
一人从光幕中走出,身披太虚宗主袍,手持令旗,眉宇间威严庄重。他看着金欣露,声音沉稳:“你终于来了。我是沙坤,本应之路的继承者。”
几乎同时,另一道身影从阴影中浮现——衣衫破碎,双眼泛黑,周身缭绕着腐蚀性的黑焰。“别信他。”那人冷笑,“所谓的‘正道’,不过是自我粉饰的懦弱。我才是真实的沙坤。”
两人并立,气质截然相反,却又共享同一张脸。
金欣露站在中间,目光平静。
她没有拔剑,也没有结印,而是缓缓闭上眼,运起望气术。
正道沙坤头顶紫气盘旋,如祥云缭绕,但流转轨迹过于规整,像是刻意维持的表演;魔道沙坤黑焰翻腾,气息暴虐,可在提到“圣女”二字时,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波动——那是无法伪装的情感裂痕。
她睁开眼,舌尖再次咬破,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一道“真假辨”符箓。
符成刹那,轻声道:“真正的选择,不在成就,在承认遗憾。”
话音落下,正道沙坤身形微颤,紫气出现一丝紊乱。
而魔道沙坤,嘴角竟扬起一抹近乎释然的笑意。
“你以为你在审判我们?”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叠加成诡异回响,“可你又如何确定,你自己不是某个失败分支里的残影?”
金欣露没有回答。
她感觉到身体开始变得轻盈,低头一看,双手已呈现半透明状态,仿佛正在被这个世界的规则同化。青铜匣仍在怀中,却不再发热,反而冰冷刺骨。
云鹤的声音突然切入耳麦,带着强烈的信号干扰杂音:“别相信你看见的‘善’。”
下一秒,通讯永久中断。
她抬头,两名沙坤的身影开始淡化,如同沙粒被风吹散。
但在消失前,他们齐声低语:“你终将选择其中一个我。”
风停了。
四周陷入一片灰白,既非光明,也非黑暗,像是存在于现实夹缝中的静止地带。脚下无地,头顶无天,唯有悬浮感持续存在。
青铜匣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见底部隐痕重新浮现四字古篆——“谁定因果”。
笔画刚劲,墨色似新写就,隐隐有血痕渗出。
她伸手抚过那四个字,指尖传来细微刺痛。
远处,一道极细的光线划破灰白,像是某种通道正在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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