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欣露掌心的血尚未凝固,玉佩边缘还沾着那滴暗红。她指尖微颤,不是因为痛,而是察觉到体内灵力像被抽干的河床,空荡得发慌。刚才那一瞬试图调动望气术,识海却如针扎般刺痛,只撑了三息便彻底溃散。
她缓缓闭眼,以玉佩为引,将残存的一丝气息沉入经络。这不是普通的疲惫——灵力并非耗尽,而是被某种规则之力逆向牵引,如同江流倒灌入海。她心头一沉,睁开眼时目光已变。
“不对。”她低声说,“我的修为在流失。”
厉煜圳靠在石堆旁,听见声音抬起了头。他脸色比刚才更白,右臂缠布下的血仍在渗出,一滴一滴落在地面,颜色发黑。他没动,只是左臂刺青微微闪了下光,随即熄灭。
“多少?”他问。
“不到三成。”她将玉佩贴回胸口,试图稳住心神,“九宫阵停了,但它的根还在吸。不是物理层面的抽取,是法则级反噬。”
厉煜圳沉默片刻,抬手按住伤口。刺青边缘浮现出细密裂纹般的暗红纹路,像是有东西正从内部侵蚀血脉。他眉头轻皱,却没有出声。
金欣露见状,立刻伸手示意:“别强行催动。”
“我知道。”他说,“但现在不能停查。”
她点头,从怀中取出量子终端。屏幕亮起,信号微弱,连接云鹤的加密通道反复中断。她试了三次,《太虚经》算法加载失败,进度条卡在百分之三十七的位置。
“灵力不够支撑高阶运算。”她咬牙,“得换方式。”
话音未落,她忽然抬手,舌尖一痛,精血溢出。她用血点在玉佩核心符印上,一道微光闪过,底层程序启动。通讯权限短暂恢复,幽影通道接入成功。
终端嗡鸣一声,数据流开始回传。
厉煜圳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低声道:“代价太大。”
“没别的办法。”她盯着屏幕,“我们现在连自保都难,若连敌情都摸不清,只会更快被吞干净。”
数据逐渐稳定,云鹤的监测报告跳出:**“检测到大规模灵能转移轨迹,起点为当前坐标,终点位于曼谷北纬13.7度、东经100.5度区域。能量特征匹配苏诗雅生命频率,增幅达原值七倍以上。”**
画面切换至卫星影像——一座古庙矗立于雨林深处,祭坛之上,一人独立。镜头拉近,正是苏诗雅。她单手捏碎一根骨杖,黑气如龙卷般环绕周身,地面石板寸寸龟裂。几名降头师跪伏在侧,额头触地,不敢抬头。
金欣露瞳孔收缩。
“她……吸收了所有人的修为?”
“不只是我们。”厉煜圳盯着画面,“还有那些被困在九宫阵里的修行者。他们的力量,全成了她的养料。”
终端继续滚动信息:**“血咒阵具备定向反馈机制,破阵者越强,反哺效果越显着。当前目标已突破原有境界限制,进入类‘归位’状态。”**
金欣露手指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原来如此。他们以为破了阵,实则成了阵法最终激活的钥匙。每一分挣扎,每一次施法,都在为对方添柴加火。
她正欲再调取更多参数,耳中忽闻一声冷笑。
那声音没有来源,却直接响在脑海里,带着金属般的震颤:
“你们破了阵,却成了我的养料。”
金欣露猛地捂住耳朵,耳膜剧痛,一丝鲜血顺着脸颊滑下。厉煜圳猛然睁眼,刺青剧烈震颤,仿佛要脱离皮肤跃出体外。他咬牙按住左臂,额角青筋暴起。
“她在用精神波段强行接入。”他声音沙哑,“屏蔽不了。”
金欣露强忍眩晕,将玉佩压于心口,默念《太虚经》镇神篇。经文流转,识海稍稳,但她知道这种压制撑不了多久。
“她现在有多强?”她问厉煜圳,声音发紧。
“强到不需要来杀我们。”他冷笑,“她只需要等。”
金欣露盯着终端上定格的画面——苏诗雅站在祭坛中央,仰头望天,嘴角扬起。那一刻,她不再是复仇者,而是一个完成蜕变的猎手。
“那就不能再硬拼。”她说。
厉煜圳点头,抬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他的体温正在升高,呼吸略显急促,但眼神依旧清明。
“也不能逃。”他补充,“她已经标记了我们的频率,只要还活着,就躲不掉。”
金欣露低头看向掌心的玉佩。佛牌仍被封印其中,符线完好,魂魄未动。可她清楚,这枚信标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它指引方向,也可能成为追踪的源头。
“她让我们走这一步。”她说,“未必是为了找玉佩。”
“是为了让我们暴露弱点。”厉煜圳接道,“现在她知道了——我们的极限在哪。”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战局已变。他们不再是追查真相的人,而是被猎物反噬后的困兽。可困兽仍有爪牙。
金欣露深吸一口气,将终端收起。她靠着石堆坐下,闭目调息。身体虚弱,但她必须尽快找到新的支点。哪怕只剩三成修为,也得让它发挥十成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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