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欣露指尖还抵在玉佩边缘,那串与厉煜圳刺青同频的求救信号仍在脉动。她猛地睁开眼,游艇甲板上的避秽结界已开始崩解,铜钱阵中三枚尽数龟裂。自由女神像方向的绿火熄了,可厉煜圳的气息却像被什么吞住,骤然模糊。
她没等系统重启,直接拔掉主控台的数据线,将玉佩贴在裸露的接口上。一滴血顺着腕部滑落,渗入金属槽。屏幕闪出残影:火炬内部祭坛倾倒,黑袍人消失,唯有一根红绳缠在青铜支架上,两端系着两束发丝,随风轻晃。
她认得那头发——左边是她在仰光公盘时掉落的一缕,右边是厉煜圳在紫微星初见她时,袖口勾在门把上留下的断发。
原来从那时起,就已经被盯上了。
金欣露收手,迅速调出地下档案室的权限记录。昨夜暴雨期间,B7层保险柜曾触发一次手动开启,操作者身份为“临时访客”,但IP地址指向苏家旧宅的废弃服务器。她冷笑一声,抓起随身包里的铜钱袋和一支银镊子,直奔电梯。
档案室位于资本大楼最底层,无窗,四壁恒温防磁。她绕过主通道,在东侧通风井后找到一处未登记的暗格。这里本不该有空间,但她用望气术扫过墙面时,一道极淡的红线浮现在砖缝之间,像是有人用血画过符又抹去。
银镊子轻轻撬开瓷砖,一块活动钢板落下。里面是个小木盒,红布包裹,四角钉着微型符纸。她掀开布,看见那对发束被红绳紧紧捆在一起,发根处贴着两张黄纸,写着生辰八字,中间压着一枚铜钱,刻着“永契同命”。
不是普通的子母咒。
这是“姻缘煞局”里的逆种法——以情丝为引,借两人最初交集之物结成同心结,再埋入血脉信息,一旦施术者发动,宿主便会逐渐被操控,最终沦为傀儡。而更可怕的是,这种咒术会反向吸引持有者靠近彼此,制造出“命中注定”的假象。
她盯着那枚铜钱,忽然想起厉煜圳说过的话:“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当时她以为那是玩笑,或是男人惯有的撩拨。
现在想来,或许根本不是他在选择她,而是咒术在推动他们相逢。
金欣露没有犹豫,取出随身铜钱阵中最锋利的一枚,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覆在铜钱刃口。她低念《伏羲历算》中的破契诀,手腕一翻,铜钱如刀斩下。
红绳应声而断。
就在那一瞬,她的玉佩剧烈发烫,像是被人从另一端狠狠攥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厉煜圳的专车定位系统。画面自动弹出车内监控:他靠在后座,突然弓身咳出一大口黑血,血雾撞上车窗,竟在玻璃上凝成一个扭曲的符文,转瞬消散。
金欣露冲出档案室,直奔地下车库。
车停在医疗舱外,厉煜圳已经半昏迷,额头冷汗涔涔,左肩黑线不仅蔓延至胸口,还在皮肤下微微搏动,仿佛有生命般朝心脏爬行。她一把扯开他的衬衫,却发现原本只覆盖锁骨下方的太虚宗刺青,此刻正缓慢蠕动,边缘泛着微弱青光,像藤蔓一样向心口延伸。
而就在刺青与黑线交汇处,一颗豆粒大小的黑核正在跳动。
子母咒的“咒种”。
她立刻启动望气术,视野中,厉煜圳的经脉呈灰紫色,唯有心脉周围残留一线清光,正是刺青所散发的气息。两者正在拉锯,一个要吞噬,一个要扎根。
“你早就知道?”她低声问,手指按在他颈动脉上,“知道这咒是你接近我的代价?”
厉煜圳眼皮颤了颤,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是代价……是途径。”
“什么途径?”
“让你走进我身体的途径。”他艰难地吸了口气,“只有你的气息能唤醒它……刺青认的是你,不是我。”
金欣露怔住。
所以他是明知被种咒,仍主动承接任务?甚至刻意制造那些“巧合”?公盘相遇、火场救援、华尔街对峙……每一场危机,都是他把自己推向她的台阶?
她指尖发凉,却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质问的时候。咒种一旦完全侵入心脏,宿主意识会被永久覆盖,变成施术者的分身。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龙脉灵血结晶,碾成粉末撒在厉煜圳胸口,再以铜钱布下小型镇压阵。结晶遇血即燃,腾起一缕淡金色烟雾,刺青随之亮了一下,扩张速度加快,竟一口将靠近的黑线吞下。
厉煜圳闷哼一声,冷汗直流。
“疼就叫出来。”她说。
“不叫……怕你心疼。”他居然还能笑。
金欣露没理会,继续引导灵力注入阵眼。可就在此时,她腕上的玉佩再次震颤,一道细微的声音钻入耳膜,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找到你们了。”
是苏诗雅的声音。
她猛然抬头,看向医疗舱的监控屏。画面一切正常,可就在她移开视线的刹那,屏幕右下角闪过一行小字:**心眼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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