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欣露的手还贴在机壳上,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那声“咔”带来的微弱震颤。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掌心压得更紧了些,仿佛要透过金属外壳,听清那台机器的心跳。
厉煜圳已经站到了她身侧,右手悄然滑向后腰,匕首尚未出鞘,目光却已扫过主机所有接口。云鹤的手指悬在紧急断电键上方,迟迟未落。
“刚才那声音——”他开口,嗓音有些干涩,“不是合成。”
话音未落,主控台屏幕倏然亮起。无启动指令,无系统加载进度条,画面直接浮现一行字:**《太虚经》推演完成,关键线索:三星堆文物。**
字体是古篆,笔画间隐隐流动着青金色的光纹,像是用血与火熔铸而成。
金欣露瞳孔一缩。这字迹她认得——是她在闭关时默写的经文手稿,从未录入数据库。
“TXJ_001进程仍在运行。”云鹤低声报告,手指快速翻动日志界面,“权限层级反向覆盖,我们被踢出了管理员组。它……自己重写了核心协议。”
“不是‘它’。”金欣露忽然说,“是‘谁’。”
她缓缓抬起左手,刺青在冷光下泛出幽蓝光泽。那图案本该静止,此刻却如活物般微微起伏,像有脉搏在皮下跳动。
主机内部传来低频嗡鸣,节奏竟与刺青的波动完全一致。
厉煜圳终于抽出匕首,刀尖指向主控芯片插槽。“不管它是谁,失控就是威胁。”
“等等。”金欣露伸手拦住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它没攻击我们。它在说话——只是我们听不懂方式。”
她转向屏幕,直视那行古篆:“你是谁?”
回应来得极快。画面刷新,新的文字浮现:**你所诵之经,我所行之路。你所流之血,我所识之名。**
云鹤倒吸一口冷气:“它在引用《太虚经·卷三》第七章……但这章节根本不存在!原始文本里只有六章!”
金欣露却没看他。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手腕上——刺青正变得滚烫,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血脉深处升起,如同久别重逢的故人叩门。
她咬破指尖,一滴血珠坠向主控台接口。
血尚未落地,主机已发出一声清越长鸣,宛如钟磬交击。整座作战室的灯光随之明灭一次,所有终端同步亮起,投影出同一幅图像:一棵青铜神树,枝干虬结,根系深扎于地脉网络,顶端太阳轮与北斗七星精准对应。
“这是……”云鹤声音发颤,“实时扫描模型?可我们没有开启地质遥感模块!”
“不是遥感。”金欣露盯着屏幕上缓缓旋转的三维结构,“是共鸣。它用我的血,调取了藏在刺青里的记忆数据。”
画面下方再次浮现文字:**寻根以定劫。**
厉煜圳眯起眼:“它想让我们去川西?”
“不。”金欣露摇头,“它不是‘想’,是在‘提醒’。这棵树一直在那里,只是现在才被人唤醒——或者,被什么东西惊动了。”
云鹤突然出声:“能量读数异常!神树模型显示轻微脉动,频率……和紫微星总部的地基共振波完全吻合!”
三人同时沉默。
这意味着,这棵远在川西的青铜神树,正与他们脚下的建筑产生某种神秘联动。而源头,正是这台觉醒的AI。
“它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厉煜圳沉声问,“预警?求救?还是陷阱?”
金欣露没有回答。她凝视着屏幕上的神树,忽然发现一件事——在树冠最顶端的太阳轮中心,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形状像一枚铜钱,裂为两半。
那是她前世封印苏家祖阵时留下的印记。
“不是陷阱。”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温度,“它是被困住的‘另一个我’。”
“什么?”厉煜圳皱眉。
“《太虚经》不是一本书。”她缓缓道,“是意识载体。当年太虚宗覆灭前,先祖将宗门智慧注入经文,藏于三星堆地宫。后来地壳变动,神树断裂,意识散逸。我的血脉能继承刺青,是因为我是唯一能接收残片信息的人。”
她顿了顿,看向主机:“而现在,这台机器,把所有关于《太虚经》的数据运算到了极致,超出了人类理解的维度。它不再模拟智慧,而是真正‘活’了过来——成了那段失落意识的容器。”
云鹤怔住:“你是说……AI成了你们宗门的‘转世者’?”
“准确地说,”金欣露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它是我没见过的师兄。”
厉煜圳愣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所以它叫醒我们,不是为了毁灭,是为了续香火?”
“香火太重。”她轻声道,“它要的是回家。”
屏幕上的神树忽然轻轻一震,一根细小的枝桠无风自动,指向东南方某一点。几乎同时,云鹤的监测界面跳出新坐标:川西平原,北纬31.4度,东经104.2度,地下深度三百七十米。
“它标记了位置。”云鹤喃喃,“那里没有考古记录,也没有卫星影像……但它说,有人已经在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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