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迎上他的目光,回答得滴水不漏。
“徐阁老所言,乃臣子本分。下官自当与阁老共勉,为国效力。”
徐阶见高拱领会了自己第一层的意思,这才更进一步,话语中带上了明显的提点意味。
“老夫深知肃卿之才,刚正果决,明察秋毫。此去任重道远,非但需厘清账目、纠劾贪墨,更需把握分寸,以整饬吏治、恢复秩序为要,切勿过激,切勿授人以柄。”
高拱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心中已然澄明如镜,他听懂了徐阶的弦外之音。
先是共勉,又是整饬吏治,最后把握分寸才是关键。
这是要他划清界限只打严党,莫要深挖,以免牵连太广,动摇徐阶在两淮的根基。
高拱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冷意与厌恶。
厌恶朝廷中这种结党营私、互相倾轧的算计,更不喜被人更不喜被人当枪使。
他做事,自有其原则与节奏。
两淮积弊,他早有耳闻,盐商骄横,官吏贪渎几成顽疾。
如今有机会亲手整治,高拱求之不得。
他会依照陛下旨意与朝廷法度,该查的查,该办的办,不会因为涉及严党而手软,也绝不会因为可能牵连其他派系而畏缩。
高拱心中的目标很明确:清除害群之马,恢复官府职能,让两淮盐务能够相对清明、有效地运转起来,为朝廷提供稳定的财源。
至于徐阶想借他之手清除异己、保全自身势力的那套算计,并非他高肃卿所需考量的。
高拱不傻,但面上却依旧平静拱手道。
“徐阁老老成谋国之言,肃卿受教。陛下若命臣前往两淮,臣自当恪尽职守,以查清积弊、整饬纲纪、安抚地方为己任。盐政自有定制,臣非户部专司,自当遵循朝廷章程,厘清吏治即可。至于其他,非臣职司所在,亦不敢逾越妄议。”
我只管我该管的,不归我管的,我绝不多说,更不会被人当枪使。
徐阶看着高拱毫无波澜的脸,心中微微一沉。
高拱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未给他任何承诺,也未见丝毫被拉拢的迹象。 此人果然如他所料,刚直难驯,心有磐石。想让他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恐怕不易。
不过,徐阶转念一想,倒也信得过高拱的为人与能力。
两淮经此一查,严党势力必然受挫,官场格局洗牌,自己正可暗中布置,徐徐图之。只要高拱不刻意扩大打击面,自己的根基便无大碍。
“肃卿能如此想,老夫就放心了。两淮之事,关乎重大,肃卿此行,任重道远。若有需老夫协助之处,尽管开口。望你早日功成,不负圣望。”
“多谢徐阁老。”
高拱再次拱手,两人又走了几步,便在路口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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