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南下,圣意已明,一切招抚事宜,必以胡总督马首是瞻!胡总督久镇东南,深谙倭情,其忠勇智略,天下共睹。
如何审时度势,如何稳妥安置,胡总督自有通盘筹划。邵庆唯有效奔走之劳,竭力襄助,务求万全。”
严邵庆这番话,既高度肯定了阮鹗的立场,又谦逊地将决策核心和责任巧妙地推给了即将到来的胡宗宪,自己暂避锋芒,同时抬出胡宗宪的威望压场,让阮鹗和李光启都无法再就招抚与否本身继续纠缠。
严邵庆冷冷的审视了一眼李光启,让李光启心头莫名一紧。
“至于这位大人……忧国忧民之心可嘉。然,圣旨煌煌,招抚汪直乃陛下钦定之国策,非为姑息,实为釜底抽薪,靖安海疆之长远计!东南民心,前线将士之心,陛下与胡总督岂能不察?岂能不念?”
严邵庆愠怒之下声音更加寒意,钦差威严不容侵犯语气加重警告:
“妄议国策,质疑圣裁,更在钦差驾前,借酒喧哗,此乃为臣之道乎?念尔初犯,酒后失言之故,本官不予深究。退下,醒酒吧。”
没有疾言厉色,没有拍案怒斥,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点明其行为性质,再轻描淡写地施以宽恕。这份举重若轻的处置,比直接呵斥更显威仪。
妄议国策,质疑圣裁,这八个字足以让李光启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羞惭无比地躬身一揖,踉踉跄跄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再不敢抬头。李光启头还没有那么铁,敢质疑圣上!
严邵庆瞬间掌控了局面,化解了冲突,重新成为全场焦点。
对于郑泌昌抛出的王本固以及一连串的具体难题,严邵庆没有选择硬接。轻轻拈起杯盖,优雅地撇了撇飘着几片碧绿龙井茶叶。转而回答起郑泌昌的话:
“郑方伯老成谋国,思虑周全,邵庆受教。王巡按风骨清名,邵庆在京亦久仰。招抚大计,非朝夕之功,朝廷自有章法,胡总督亦必有妥善安排。至于安置细节与贸易区选址,”
严邵庆望向身旁一直沉默观察的杭州知府赵贞吉开始玩起了太极,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赵知府杭州这不知这丝绸、漆器之外,可还有精于金石冶炼、机关巧作、甚至泰西奇技的能工巧匠?
制造厂所需,非比寻常民用,恐需网罗天下英才。对了,”
严邵庆的话题再次轻巧跳跃,又指着桌上一道几乎未动的西湖醋鱼,“这道鱼,酸甜适口,鱼肉嫩滑不散,火候妙至毫巅,用的是西湖草鱼?其中火候秘诀,赵知府可知一二?”
严邵庆借着赵贞吉将话题从敏感的政治漩涡中,自然无比地引向了看似琐碎却更接地气的实务细节和地方风情!
这种举重若轻、顾左右而言他、却又始终掌控着话题走向的本事,让郑泌昌准备好的后续试探一时卡壳。
心中却暗凛:这小钦差也不好糊弄呀,滑不留手的,深谙酒桌太极之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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