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在回廊间穿梭,带走了江念秋身上最后一丝地下的阴冷气息,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沉重迷雾。
埃德加那源于悲恸、却走向癫狂的“救赎”,卢瑟与伊芙琳被作为冰冷祭品的命运,还有那张指向“非神圣存在”的逆十字设计图……这些碎片在她脑中尖锐碰撞。
李思明手中的逆十字架。
未来的李思明,那重重伪装下的的沉重,那柄仿佛与他灵魂相连的逆十字架……难道,其根源就在此刻?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江念秋脑海浮现,李思明也因为“命运涟漪”的作用,和她一起回到了圣劳伦斯大教堂的过去,但是失去了记忆。
江念秋甚至觉得李思明就是阿德里安,无论是有渊源的十字架,还是李思明对副本的了解程度。
可李思明在上一个副本就出现了……
所以排除了这个可能。
埃德加试图沟通的“非神圣存在”,是否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以某种形式,与李思明产生了联系?
甚至……李思明可能就是那次沟通的某种“结果”或“残留”?阿德里安与李思明那惊人的相似容貌,在此刻显得更加诡谲。
但系统的警告冰冷地悬在心头:“无法改变已固定的宏观历史主干(既定事实)。”
腐朽神殿的存在,副本的设定,教堂最终的腐化与沦陷,这些都是“既定事实”。
她在这里所做的一切,或许只能像投入历史长河的石子,激起微澜,却无法改变河流的最终走向。
即使她破坏了即将到来的仪式,恐怕也只是让腐化以另一种形式、在另一个时间发生。
然而,“有限影响”这个词,又让她看到了一丝缝隙。
她或许无法阻止腐化,但能否影响腐化的形态?能否在“既定事实”的钢铁框架内,埋下一颗微小的、属于她自己的“变量”种子?
比如,改变卢瑟或伊芙琳的最终“形态”?或者,窥见并记录下那“非神圣存在”的真实面目,为未来真正的对抗留下一线情报?
要做到这一点,她必须知道仪式确切的时间。
钟楼七次序列钟鸣的参数表她见过,但具体启动的“零时”在哪里?是某个特定的星象时刻?还是由埃德加或阿德里安心血来潮决定?地下圣库里的准备工作似乎已近尾声,阿德里安提到“明晚”主教要对卢瑟进行最后一次“灵性巩固”,这很可能就是序幕。
她必须再次接近阿德里安。
他是仪式的总工程师,是唯一可能在不引发剧烈警觉的前提下,泄露关键时间的人。
而且,关于李思明和逆十字的疑问,或许也能从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这是一步险棋,阿德里安的危险性她已深刻领教,但也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的路径。
她需要一个新的“借口”,一个比“敏感求知者”更能引起阿德里安兴趣,甚至可能让他主动透露信息的身份。
江念秋回到那间临时栖身的小储物室,在昏暗的油灯下,开始整理思绪和物品。她从内袋中取出那两份在地下圣库偷偷采集的样本——蘸有银白液体和黑色胶质的油布块。
银白液体散发着微弱的、近乎圣洁的柔和光晕,触感温润;黑色胶质则冰冷粘腻,即便被封着,也隐隐散发出一丝令人不安的悸动。
她仔细观察黑色胶质,尝试去感知。
刹那间,一股混杂着无尽悲伤、尖锐恐惧、冰冷绝望以及一丝诡异空洞的情绪碎片,入侵她的意识。
她猛地切断联系,额头渗出冷汗。
这黑色胶质,果然是高度浓缩的“悲恸能量”提取物,甚至可能掺杂了临终的恐惧,已经处于不稳定的、滑向某种“腐化”的边缘。
而那银白液体,则相对稳定平和,感觉像是……被初步“净化”或“梳理”过的同类能量,去除了极端的负面情绪,保留了某种“生命哀悼”的纯粹信息。
第二天午后,江念秋再次出现在了图书馆附近。
她没有直接去寻找阿德里安,而是选择在回廊一处能看到图书馆入口,又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整理”花盆里的枯叶。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状态,努力让灵能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但刻意模仿那黑色胶质中“悲恸与空洞”混合的、不稳定的频率波动。
这很危险,如同在黑暗中举起一支微弱的火把,试图吸引掠食者的注意。
时间慢慢流逝。
就在她以为今天不会有什么收获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阿德里安依旧穿着深蓝学者袍,从图书馆深处走出,手里拿着一卷图纸。
他的步伐平稳,目光直视前方,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但就在他经过江念秋附近时,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转头,但江念秋能感觉到,一道冰冷而精准的“视线”,扫过了她所在的区域,在她刻意营造的那丝不稳定的情绪磁场上停留了一瞬。
他察觉到了。
他捕捉到了异常的读数。
阿德里安继续向前走去,没有停留。
江念秋的心提了起来,不知道这微弱的“信号”是否足够。
她耐着性子,等到阿德里安的身影消失在通往东侧翼楼的走廊,才站起身,装作完成工作,慢吞吞地朝着修士宿舍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一条僻静无人的短廊时,她看到廊柱的阴影下,似乎有一点不属于周围环境的反光。
她走过去,发现地上躺着一枚小小的、黄铜制成的齿轮,边缘锋利,做工极其精密,与钟楼那些改造部件如出一辙。
齿轮中央的轴孔里,塞着一卷几乎看不见的细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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