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陆尘站起身，走出密室。
他不能在这里渡劫。天劫的威力会波及整个守墓人总部，甚至半个帝都。
几个起落，陆尘来到城外十里处的一片荒山。这里地势开阔，没有人烟，最适合渡劫。
天空中的乌云跟着他移动，像一头盯上猎物的巨兽。
第一道天雷劈下。
不是常见的银白色闪电，而是暗红色的，带着浓郁的侵蚀气息。雷电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出嘶嘶的白烟。
陆尘没有硬扛，而是抬手结印——地界印。
土黄色的符文亮起，大地之力涌出，在他头顶形成一面厚实的岩盾。雷电劈在岩盾上，炸得碎石飞溅，但确实挡住了。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天雷越来越密集，威力也越来越大。到第九道时，岩盾彻底崩碎，陆尘被劈得倒飞出去，撞塌了半座山丘。
他咳着血爬起来，胸前的衣服焦黑一片，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痛。但眼神反而更亮了——在天雷的轰击下，他对天界印的感悟正在飞速加深。
天空规则，不只是风和云，雷和电。它代表的是“变化”，是“无常”，是“包容”。天可以晴朗，可以阴雨，可以雷鸣电闪，但天始终是天。
“我明白了……”
陆尘喃喃自语，双手重新结印。
这次不再是地界印的防御姿态，而是天界印的攻击姿态。他放弃了防守，任由天雷劈在身上，同时用身体去感受雷电中蕴含的规则。
皮肤焦黑，骨骼碎裂，内脏移位。
但陆尘的眼睛越来越亮。
当天雷劈到第十八道时，他忽然张开双臂，仰天长啸！
啸声中，他体内涌出一股全新的力量——不再是单纯的大地之力，而是融合了天空规则的“天地之力”。这股力量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个蓝白色的符文。
天界印，成了。
天空中的乌云突然静止。
然后，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开始旋转，形成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睛缓缓睁开，瞳孔是纯粹的金色，冷漠地俯瞰着大地，最终锁定在陆尘身上。
那不是天劫的眼睛。
是……天道的注视。
陆尘浑身汗毛倒竖。他能感觉到，那只眼睛里蕴含的力量远超刚才的天劫，那是整个世界规则的具现化。
但天道只是看着他，没有攻击。
看了足足十息，眼睛缓缓闭合。乌云散去，天空恢复晴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陆尘瘫坐在地，浑身像散了架。但他手里紧紧握着两个符文——地界印和天界印。
“老大！”铁山带着人赶过来，看到陆尘的惨状，倒吸一口凉气，“你没事吧？刚才那天劫……”
“不是天劫。”陆尘苦笑，“是警告。”
“警告？”
“警告我不要碰不该碰的东西。”陆尘看着掌心缓缓旋转的符文，“九界封印术……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要。”
正说着，远处天空飞来几道流光。
流光落地，是三个穿着白袍的老者。他们气质出尘，仙风道骨，但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渡劫现场，最后目光落在陆尘身上。
“刚才是你在渡劫？”为首的老者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是。”陆尘站起身，暗自戒备。这三人的修为深不可测，最弱的也比他全盛时期强。
“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为何会引来天道之眼？”
“家传秘法，不便透露。”陆尘不卑不亢。
老者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小友不必紧张。老夫乃中州‘天剑圣地’长老，道号玄真。此次前来，是想邀请小友去圣地一叙。”
“邀请？”
“对。”玄真长老指了指天空，“天道之眼已经三千年没有出现了。上一次出现，还是上古守护者陨落之时。你既然能引动它，说明你修炼的功法……非同一般。”
陆尘心头一跳。
天剑圣地，中州三大圣地之一，传承久远，据说有上古守护者的血脉。他们找上门，是好是坏？
“若我不去呢？”
“那就由不得小友了。”玄真长老身后的两个老者上前一步，气势爆发。恐怖的压力让周围守墓人队员脸色发白，连铁山都握紧了斧柄。
陆尘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重伤在身，真要动手，胜算不大。
“好，我跟你们去。”陆尘做了决定，“但我要带一个人。”
“谁？”
“我的同伴，铁山。”
玄真长老看了看铁山，点头：“可以。但只能带一个。”
陆尘转身对铁山低声道：“回去告诉墨文，如果我三天没回来，就启动最高预案。另外……保护好小婉。”
“老大……”
“这是命令。”
铁山咬牙点头。
陆尘跟着三位圣地长老离开。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帝都方向。
希望这个选择，不会错。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远处的一座山头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司徒静，前国师。
另一个……是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神秘人。
“他练成了。”司徒静轻声说，“虽然只是第一重和第二重，但确实是九界封印术。”
“计划可以推进了。”黑袍人声音嘶哑，“等他从圣地回来，就该进行下一步了。”
“你确定圣地那些人不会坏事？”
“不会。”黑袍人笑了，笑声像夜枭，“天剑圣地的那位老祖……可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两人身影渐渐淡去，消失在山风中。
只留下荒山上焦黑的雷击痕迹，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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