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水晶灯折射出暖黄的光晕,将满桌佳肴衬得愈发诱人。
松鼠鳜鱼的酸甜香气裹着冰镇啤酒的清爽在空气中交织,众人的谈笑声像细碎的银铃,时不时撞在雕花包厢的木质隔扇上,又轻轻弹回来,落在每个人心头。
楼红兰正用公筷给女儿张嘉嘉夹了块剔去鱼刺的鱼肉。
小姑娘苍白的脸颊上难得泛起一丝血色,却在咀嚼时悄悄蹙了蹙眉。
化疗后残留的恶心感还在隐隐作祟,她却懂事地对着母亲弯了弯眼睛,小声说“好吃”。
坐在对面的程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指节轻轻叩了叩青瓷茶杯的杯沿。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表盘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却始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落在张嘉嘉身上。
他声音不高却恰好能让所有人听清:“老同学,今晚我还要送你一件礼物。”
楼红兰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即连忙摆了摆,耳后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今日特意穿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可眼底难以掩饰的疲惫还是泄露了这些日子的煎熬。
“程斌,你已经为我做了许多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恳切,指尖微微蜷起,“嘉嘉的事已经麻烦你太多,真的不用再送我什么礼物了。”
程斌没有立刻接话,只是转头望向坐在楼红兰身边的张嘉嘉。
小姑娘正抱着一个毛绒兔子玩偶,眼神怯生生的,听到大人们提到自己,悄悄把脸往玩偶后面藏了藏。
他看着孩子纤瘦的肩膀,原本带笑的眼神多了几分郑重,语气却依旧温和:“红兰,这份礼物你非收不可。”
这话一出,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几分。
坐在楼红兰旁边的苏晴最先按捺不住,她穿着亮色的连衣裙,性子本就活泼,此刻更是往前探了探身子,一双杏眼满是好奇:“程大哥,你要送什么礼物给兰姐啊?还搞得这么神秘,快说说嘛!”
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有人猜是名贵的补品,有人说或许是能帮嘉嘉调理身体的偏方。
程斌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指尖在桌布上轻轻划了个圈:“苏晴,还有大家,等等一会就知道了。”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
话音刚落,“笃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节奏沉稳,不疾不徐,恰好打破了包厢里的猜测声。
程斌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当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朝着门口走去。
木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门被拉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檀香随着晚风飘了进来,与包厢里的饭菜香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让人沉静下来的力量。
门口站着的老者身形清瘦,穿着一身素色的僧袍,衣料虽朴素却浆洗得干干净净,领口和袖口都没有一丝褶皱。
他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却丝毫不显老态,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平静,像是盛满了山间的清泉,看人时带着一种悲悯的温和。
他手里提着一个古朴的木盒,盒身是深棕色的,边缘刻着简单的云纹,一看便有些年头了。
“师叔公,您来了。”程斌的声音瞬间放柔,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姿态恭敬。他侧身让出位置,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外面风大,快进来坐。”
被称作“普慧禅师”的老者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舒缓,带着一种特有的禅意:“程斌有心了。”
他迈步走进包厢,目光缓缓扫过室内的众人,最后落在了张嘉嘉身上。
小姑娘似乎被老者的目光吸引,从毛绒兔子后面探出半张脸,眼神里没有恐惧,反倒有几分好奇。
普慧禅师的脚步顿在离张嘉嘉不远的地方,缓缓放下手中的木盒。
包厢里的众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刚才的喧闹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檀香和老者的气场彻底驱散,连空气都变得肃穆起来。
楼红兰看着眼前的僧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女儿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这些日子,她见过太多专家,试过太多方法,可女儿的病情依旧反复,此刻程斌请来了一位禅师,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办法?
“这位便是楼施主吧?”普慧禅师转头看向楼红兰,语气温和,“老僧普慧,今日应程斌之邀,前来为令爱看看。”
楼红兰连忙站起身,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普慧禅师,谢谢您……谢谢您能来。”
她想鞠躬,却被普慧禅师轻轻抬手拦住。
“施主不必多礼。”普慧禅师的目光重新落回张嘉嘉身上,仔细打量着孩子的气色,又轻声问道,“令爱近来是否常常觉得乏力,夜间睡不安稳,偶尔还会心慌气短?”
楼红兰连连点头,泪水差点掉下来:“是啊禅师,您说得太对了!嘉嘉化疗后一直没力气,晚上经常醒,有时候还会说心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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