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审讯室外的混乱此刻早已突破了警戒线。
张子峰的父亲张万山身着昂贵的西装,平日里的儒雅荡然无存。
他站在派出所大门前,通红的双眼扫视着聚拢的人群,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派出所的牌子嘶吼:“我儿子是什么人?他能犯事?你们这群人就是吃干饭的,把我儿子放出来!”
张子峰的母亲王红英更是情绪激动,头发散乱,哭喊着扑向执勤民警,被拦住后便坐在地上撒泼,拍着地面骂不绝口。
跟着来的三十多位家族成员,大多是张万山生意场上的亲信与沾亲带故的亲戚,此刻也跟着起哄。
有人捡起路边的石子砸向派出所的窗户,玻璃碎裂的声响在嘈杂中格外刺耳;
更有甚者借着人多势众,推搡着维持秩序的民警,嘴里满是污言秽语。
而三四百名公司员工,显然是被张万山以“营救老板之子”为由召集而来。
有人举着写有“释放张子峰”的纸牌,有人则围在警车旁。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一辆警车的车窗被猛地砸裂,车身也被踹出几个凹痕,场面彻底失控。
欧阳红梅局长接到消息时,正在隔壁街道处理一起纠纷。
她当即驱车赶往现场,下车后便快步穿过混乱的人群,试图与张万山沟通:“张先生,有事我们坐下来谈,围堵派出所、袭击民警是违法的,赶紧让大家散开!”
可张万山根本不听,反而伸手推开她:“违法?你们非法拘押我儿子才叫违法!今天不把人放了,我们就不走!”
所长陈卫东也在一旁竭力劝解,嗓子早已喊得沙哑,他试图拿出法律条文解释,却被淹没在人群的谩骂声中。
两人看着眼前近乎疯狂的场面,眉头紧锁,一时间竟束手无策。
强行驱散恐引发更大冲突,放任不管又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就在这时,市局副局长王宏伟的车缓缓停在路边。
他刚下车,便被张万山等人围了上来,听着满耳的诉求与抱怨,又看着混乱的现场,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走到欧阳红梅与陈卫东身边,压低声音说:“现在场面太乱了,再僵持下去只会更难收场,先把张子峰和那个蝎子哥放了,平息了事端再说。”
“不行!”一声坚定的拒绝响起,诸葛长风从审讯室方向快步走来。
他刚结束对张子峰的审讯,听到王宏伟的提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证据确凿,他们是重大嫌疑人,现在放了,之前的侦查全都白费了,还会让嫌疑人有机会销毁更多证据!”
王宏伟脸色一沉,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诸葛警官,我知道你办案认真,但现在不是讲规矩的时候,万一出了踩踏事故或者人员受伤,谁担得起责任?”
“责任我担!”诸葛长风毫不退让,他清楚此刻妥协就是对法律的亵渎,也会让受害者蒙冤。
见王宏伟还要争辩,诸葛长风不再多言,果断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拨通了程斌的电话,语气急促却清晰:“程先生,出事了!张子峰拒不认罪,他父母带了几百人围堵派出所,砸警车、骂民警,王副局长还让我当场放人,我没同意,现在场面快控制不住了!”
电话那头,程斌正陪着楼红兰母女在商场里挑选衣物。
一个小时前,他想着楼红兰母女刚经历变故,情绪低落,便提议带她们出来散心,苏晴和林若曦也主动跟着一起,帮着挑选适合孩子的衣服和营养品。
童装店里,楼红兰的女儿拿着一条粉色的连衣裙,怯生生地问妈妈好不好看,楼红兰刚露出一丝笑容,程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听到诸葛长风的汇报,程斌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火,他捏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冷得像冰:“我马上回去!你守住审讯室,绝不能放任何人进去,也不许放嫌疑人离开!”
挂了电话,他转身对苏晴、林若曦和楼红兰说:“派出所出了紧急情况,我们得立刻回去。”
苏晴和林若曦见他脸色不对,立刻点头,林若曦还贴心地安抚了楼红兰母女几句,几人快步结账,拎着刚买的东西就往停车场跑,车刚启动便疾驰而去,引擎的轰鸣声里满是急迫。
当程斌的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时,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中还要混乱。
人群拥挤着往前冲,民警们手拉手组成人墙,却快要被冲散,警车的警报声、人群的嘶吼声、玻璃碎裂声混杂在一起,像一场失控的闹剧。
程斌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走向人群,苏晴和林若曦紧随其后,楼红兰母女则留在车里,透过车窗紧张地看着外面。
程斌站在人墙后方,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欧阳红梅和陈卫东,看到一脸强硬的王宏伟,更看到远处张万山等人嚣张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却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违法者的愤怒,是对法律尊严被践踏的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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