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寺练武场的青石板上还残留着刚才比试的痕迹。
程斌以弱胜强的余威尚未散去，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里仍带着惊叹。
程斌内心也是一阵窃喜！他着实想不到九天神龙诀的威力如此巨大。
自己可真是得到宝了呀！
此时，京城武道协会总会会长魏长青抚着腰间的玉带，目光扫过场中，最终落在妙法老和尚身上。
他身后的几位副会长和理事也议论纷纷，显然对龙华寺的金刚伏魔棍法早有耳闻，此刻都露出期待之色。
魏长青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江湖人的爽朗，对妙法老和尚说道：“妙法大师，这龙华寺的金刚伏魔棍法可是与嵩山少林寺的罗汉棍法齐名的绝技。”
“今日我等借着程先生这场精彩比试的余兴，斗胆想见识一番，还望大师成全。”
妙法老和尚手捻白须，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他朗声说道：“魏会长说笑了，诸位都是贵客，老衲自当尽地主之谊。”
“这金刚伏魔棍法既是龙华寺的门面，今日正好让它见见世面。”
说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觉远。
觉远刚败在程斌手下，脸上还带着几分羞赧。
闻言立刻挺直腰板，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弟子这就去。”
他转身时脚步生风，穿过练武场旁的月洞门，很快便消失在禅院深处。
场中众人屏息等待，程斌悄悄走到一旁，目光落在那十八个即将出场的棍僧会来的方向。
魏长青端起身旁小沙弥奉上的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杯沿，目光里满是审视。
时间不长，月洞门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先是觉远和尚走在最前，随后十八个身着灰布僧衣的武僧鱼贯而入。
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肩宽背厚，手中皆握着一根乌黑发亮的铁棍。
棍身约有小碗口粗细，两端镶着黄铜吞口。
行走间铁棍与地面偶尔相触，发出沉闷的“笃笃”声，震得人耳膜微麻。
十八人步伐一致，落脚时青石板竟微微震颤，显然个个都有不俗的内劲。
妙法老和尚看着自己的弟子们，原本平和的眼神多了几分威严。
他沉声说道：“今日来的都是武道界的前辈高人，你们把平日里练的本事都拿出来。”
“金刚伏魔棍法，既要显金刚之威，也要藏慈悲之心，切莫只顾着耍花架子。”
十八棍僧齐声应道：“谨遵师命！”声音在练武场上空回荡，竟带着几分金石之音。
妙法老和尚转向魏长青，抬手示意：“魏会长，随时可以开始。”
魏长青放下茶盏，眼中精光一闪：“有劳大师了。”
话音刚落，为首的棍僧猛地将铁棍顿在地上，“当”的一声脆响如同发令枪。
十八人瞬间变换阵型，铁棍在手中转动如飞。
时而如灵蛇出洞，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刺前方。
时而如铜墙铁壁，十八根铁棍交错在一起，竟将阳光都挡在外面。
他们的脚步踩着某种古老的韵律，时而分散成星罗棋布之势，棍影层层叠叠如同蛛网。
时而聚拢成一个坚实的圆阵，铁棍挥舞间竟生出淡淡的金芒，仿佛真有金刚虚影在阵中盘旋。
场边众人看得目不转睛，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惊扰了这场刚柔并济的棍法盛宴。
棍影交织间，忽有三个棍僧踏前半步，铁棍斜指苍穹，竟是摆出了“金刚探海”的起手式。
紧随其后的五个棍僧旋身错步，棍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如流星坠地般连成半弧，正是“伏魔圈”的杀招。
魏长青身侧的副会长马奎山忍不住低赞：“好个刚柔相济！这等阵仗怕是能硬接天境后期武者的全力一击。”
话音未落，十八棍僧陡然变阵。
前排六个棍僧沉腰立马，铁棍横于胸前如铁闸紧闭。
后排十二个棍僧纵身跃起，棍梢在空中划出金光轨迹，竟拼出一尊丈高的金刚虚影。
那虚影双目半阖，掌中似托着无形法轮。
随着棍法运转缓缓转动，场中顿时生出一股沛然正气，连角落的杂草都似被这股气势压得微微弯折。
程斌站在边上看得心头剧震。
他方才与觉远交手时已察觉龙华寺功法的刚猛，此刻见这集体棍法才知底蕴。
单看一僧一棍不过是刚猛有余，可十八人气息相连，竟将每一式的威力放大了数倍。
尤其是“金刚怒目”一式，十八棍同时震地，练武场的青石板竟簌簌落下细灰，仿佛地底有地龙在翻腾。
妙法老和尚望着场中弟子，白须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忽然对魏长青道：“魏会长可知，这棍法传到今日，已添了三式新招？”
魏长青正凝神看那虚影变化，闻言挑眉：“愿闻其详。”
“便是那‘慈悲锁喉’‘菩提扫叶’‘涅盘归尘’。”
妙法老话音刚落，场中棍影骤收。
十八僧齐齐收棍于肩，先前的金刚虚影化作漫天光点，竟在暮色中拼出一朵半开的莲花。
最后一式“涅盘归尘”使出时，所有铁棍同时轻颤。
发出的嗡鸣竟与寺中暮鼓共振，听得人心头一片澄明。
收势的刹那，十八僧齐声诵念：“南无阿弥多婆夜……”
佛号与棍鸣交织，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魏长青抚掌大笑：“痛快！这金刚伏魔棍法，不愧是龙华寺镇寺之宝！”
他身后的众人也纷纷鼓掌，连一直沉默的两位长老都颔首赞许。
觉远站在师父身侧，先前败北的羞赧早已散去。
望着同门的身影，眼中燃起灼灼火光。
程斌悄悄握紧了拳头，方才比试的锐气未消，此刻又被这棍法激起了新的战意。
原来武道一途，独行有独行的精妙，合群亦有合群的玄妙。
暮色渐浓，练武场的余晖斜照在十八根铁棍上，映出点点金光。
妙法老和尚抬手示意弟子退下，转身对魏长青笑道：“让诸位见笑了。”
魏长青却摆手道：“大师过谦了，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改日若有机会，倒想请贵寺棍僧去京城交流一番。”
妙法老和尚点头说道：“魏会长，无妨！哈哈哈哈！”
远处的钟声悠悠传来，将这场棍法盛宴的余韵，轻轻裹进了龙华寺的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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