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裹着件洗得发白的羊皮大氅,指尖抵着最上面那袋盐,粗麻布里渗出的盐粒在朝阳下泛着碎银似的光。
“七爷,这盐比雪还干净。”小石头搓着冻红的手,把缰绳递过来,“张铁匠说昨晚熬盐时,半条街都飘着甜丝丝的咸味。”
夏启接过缰绳,指腹蹭过袋口的绳结——这绳结是他亲手系的,每道匝都压着半粒碘化钠结晶。
他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喉结动了动:“周猛要的是利,咱们给的是饵。”
屯营的望楼在晨雾里显了形,守大门的兵卒老远就喝问:“哪来的?”
夏启扯了扯马缰,十袋盐在车轮下吱呀作响:“启阳寨夏启,特来向屯将大人请罪。”
中军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周猛的狐狸皮褥子堆得老高。
他斜倚在案后,眼皮都没抬:“不是说要拆墙么?”
“墙未拆,实为御蛮应急。”夏启拱手,身后的兵卒已把盐袋搬进来。
粗麻布袋“咚”地砸在青砖上,雪粒混着盐末簌簌往下落,周猛的眼睛突然睁大——那撒在地上的盐粒,竟比他藏在暗格里的私盐还白三分,颗颗分明像碎玉。
他猛地站起来,靴底碾碎几粒盐,弯腰抓起一把凑到鼻前。
粗盐该有的苦涩味淡得几乎闻不到,反而有股清冽的咸香。
“哪来的?”他捏着盐的手发颤。
“启阳寨新出的盐泉。”夏启垂眼,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小侄知罪,未报官便探了矿脉。今献盐百斤,聊表忠心,恳请大人开恩赐采矿许可。”
周猛的拇指蹭过盐粒,突然笑了:“你倒会来事。”他转身摸出块木牌,“准你采盐,但须缴三成利税——”他顿了顿,目光像刀似的剜过来,“且不得外销!”
夏启低头应诺,退出帐时风卷着门帘,他望着周猛俯身在盐袋前的背影,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马蹄踏碎营前的冰碴时,小石头凑过来:“七爷,他这是应了?”
“应了。”夏启拍了拍腰间的工分册,里面压着张纸条,是老陶头昨夜塞的——西沟盐泉的水,他偷偷接了半坛。
回寨的路上,夏启在铁匠铺停了脚。
张铁匠正蹲在灶前搅着盐卤,蒸汽模糊了他的脸:“七爷,按您说的,每十斤盐加一钱碘化钠,蒸馏了三回。”
“好。”夏启摸出块竹牌,“从今日起推行盐券制:参与修井、巡防的,每日工分兑灵盐一两。再挑二十个精壮汉子,组成夜间巡逻队,专服特制盐汤。”他压低声音,“告诉他们,这盐是我在梦里得的仙方,吃了能夜视。”
张铁匠的手一抖,搅盐的木勺“当”地掉在地上:“这……能信么?”
“信不信,看结果。”夏启捡起木勺,“今晚让老猎户王伯试试。他常夜里上山,若能追着兔子跑……”
当夜,月黑得像泼了墨。
王伯揣着块烤红薯,揣着半碗灵盐汤出了门。
夏启站在寨墙上,望着他的身影融进黑暗。
直到后半夜,山脚下突然传来吆喝:“兔崽子,往哪跑!”
王伯举着兔子冲进寨门时,棉袄上沾着雪,眼里亮得吓人:“七爷!我在林子里看得清树杈子!那兔子耳朵上的毛,我都数得见!”
消息像长了翅膀。
第二日集市上,卖山货的刘婶拽住夏启的袖子:“七爷,我家那口子值夜总磕着腿,能换点灵盐不?”
夏启没说话,只朝小石头使了个眼色。
小石头一拍巴掌,两个盲眼老人被扶上土台。
左边的端着普通官盐汤,右边的端着灵盐汤。
“两位伯,您尝尝,能说出哪边有灯影动么?”
左边的老人抿了口,摇头:“黑黢黢的,啥都没。”
右边的老人刚喝下半碗,突然睁大眼睛(虽看不见,但喉头剧烈滚动):“有!东边……东边有光晃!”
围观的人群炸了锅。
卖柴的老张头跺着脚喊:“周将军的盐吃了眼瞎,七爷的盐吃了眼亮!”
系统提示的蓝光在夏启视网膜上跳动,【“益眼盐”口碑传播度达标,解锁“边境互市”任务阶段一】的字样还没消散,小石头就撞进人群:“七爷!屯营的兵来报,周将军的私贩车队昨夜遇雪崩了!”
夏启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望着远处腾起的雪雾,冷笑从喉咙里滚出来:“夜黑不见五指?”
当晚,屯营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
幸存的兵卒裹着毯子发抖:“马突然受惊,车撞上山崖,雪就跟着塌了……”
周猛攥着酒碗的手青筋暴起,酒液顺着指缝往下淌。
帐外的风卷着雪粒,裹进几句模糊的传言:“听说周将军卖的盐……”
喜欢流放废土,我靠系统建帝国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流放废土,我靠系统建帝国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