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可以。”
哈立德抬起头,眼中是冰冷的绝望:“用‘哈夫币’买,而哈夫币,只能通过他们提供的‘脑机端口’,进入这个该死的‘脑机空间’里去赚。”
“他们拉来一车车像是眼镜一样的东西,但更简陋,线缆直接连着冰冷的金属桩,每个人,只要还想吃饭喝水,就必须戴上它,在规定时间里进去‘工作’,在脑机空间里收集物资。”
哈立德的声音低下去:“我们就像奴隶,被不断榨取价值,换成哈夫币,再拿去换勉强果腹的食物和浑浊的水。”
田初野倒吸一口凉气,段凌也听得脸色发白。
这比任何奴隶制都要残酷,直接奴役人的意识和生命本身。
至少,他们在龙国不曾知道这些消息。
“那‘白色地狱’的事情……”
段凌眉头紧锁。
哈立德的眼神闪了闪,掠过一丝更深的恐惧和微不可察的缅怀。
“拉赫曼……我最好的朋友,他是镇长的儿子,在我们被迫成为‘干员’后大概半年,他再次进入了脑机空间,他失联了,阿萨拉卫队的通知是‘意识流永久性丢失’,也就是脑死亡。”
“但一个星期后,他竟然醒了过来!从绑定着他身份的脑机端口里活过来了!”
哈立德的呼吸急促起来:“可是……他完全变了,眼神涣散,大部分时间只会蜷缩在角落发抖、流口水、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卫队的人在知道这个情况后,对他失去了兴趣,并“赐予”他自由,任由他自生自灭。
但他们不知道,拉赫曼每天有那么十几分钟,或许更短,会突然清醒一点,而我收留了他,然后在他那些短暂清醒的碎片时间里,从他断断续续、充满极致恐惧的呓语里,听到了‘白色地狱’这个词。”
哈立德回忆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他说那里只有白,什么都没有的白……没有声音,没有边界,没有时间,待在那里,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却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被那白色稀释、融化。
他说那里是‘意识的坟场’,是精神的牢笼,但拉赫曼没能告诉我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我问过他,结果……”
哈立德哽咽了。
“结果怎么了?”
段凌追问。
哈立德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他没能告诉我更多细节,就在又一次短暂清醒后……用藏在袖子里的碎玻璃,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他说……他感觉那片白色还在追着他,要把他拉回去。”
说完这些,哈立德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
“现在,我们进来了,拉赫曼是唯一一个我听说逃出来过的人,可他疯了,而且死了,我们……我们怎么可能……”
绝望再次笼罩了他。
田初野和段凌沉默着,消化着这骇人听闻的信息。
一个被武力征服、意识被奴役的国度。
一个作为终极惩罚和销毁之地的“白色地狱”,一个曾经逃出却依然死亡的孤例。
这片纯白空间,此刻显得更加冰冷和窒息。
田初野用力搓了把脸,将心头泛起的寒意强行压下。
他站起身,再次环顾这无边无际的白色。
“拉赫曼逃出去过。”
田初野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这说明,这里不是绝对密封的罐头,它有漏洞。”
他看向哈立德,也看向段凌:“不管这鬼地方是怎么把我们丢进来的,既然有人曾经找到过路出去,那就说明路,存在。”
“我们现在要做的。”
田初野似变了一个人,强烈的求生欲告诉他,他必须要收起偏见与阴暗面,开始扫视周围看似完全一致、毫无破绽的白色虚空:“就是找出那个‘漏洞’,三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与其像你朋友那样被逼疯再自杀,不如趁我们还清醒,把这片该死的白色,翻个底朝天!”
远处的白色,似乎又“波动”了一下,这次,隐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作为南域大学的学生,田初野能够成为学生会会长那可是有真材实料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田初野也不例外,只是他的骄傲有些过头罢了。
如今,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仿佛又回到几年前准备高考的状态。
没有傲慢,没有底气,靠着拼,靠着意志力,在拔高文化分的同时,成为了全南域高考总分前十,并考上了南域大学。
大一,军训的优秀表现让他成为标兵,短暂在南域的三线部队服役了半个学期,并在期间成为了一名正式的GTI干员。
大二,他便领先同龄人率先晋升为黄金级干员,期末,他更是交上了铂金干员的答卷。
大三,他飘了,当上了学生会副会长,并成功将还未毕业的会长拉下马,受到了大量学姐学妹的欢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彻底堕落了,相对于大二时的玩世不恭,他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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