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去。
吴悠抱着吴念,在一众官员复杂的目光中,第一个走出了金銮殿。
“吴兄,请留步!”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吴悠回头,只见四皇子黎宣安,正满脸春风地走了过来。
“恭喜吴兄,不,现在应该叫吴县令了。”
黎宣安拱手笑道,“吴县令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得陛下如此器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四皇子殿下客气了。”吴悠淡然一笑。
“吴县令此去东海,路途遥远,山高水长,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我府上知会一声。”
黎宣安热情地说道,“本王在东部沿海,也有些许人脉,或许能帮上吴县令一二。”
这是在示好,也是在拉拢。
吴悠心中明镜似的,脸上却不动声色:“那便多谢四皇子殿下了。”
“吴悠!”
就在此时,黎宣武也走了过来。
他脸上虽然还带着怒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讥讽。
“本王也提前恭喜你了。”
“希望你能在琉球岛,多活几日。”
他凑到吴悠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冷地说道:
“别死得太快,否则,就太没意思了。”
说完,他哈哈大笑着,拂袖而去。
吴悠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平静。
这种没脑子的人,不足为惧。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那道孤冷的身影上。
黎清月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有怨,有怒,有不甘,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
“吴悠!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虚名,竟真接下这等死令!
“你去那里,就是去送死!”
她情绪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
她不是在为吴悠担心。
她是在为自己恐惧!
“你死了,本宫岂不是也要丧命?!”
他们是命运共同体,吴悠死,她也活不了!
这个混蛋,怎么敢如此轻易地拿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去冒险!
吴悠朝她微微一笑,抱着吴念,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没有说一句话。
错身而过的瞬间。
黎清月的识海中,响起了那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公主殿下,你以为,我有的选吗?”
“你相不相信,只要刚才我敢说一个不字,今天我就走不出金銮殿!”
“你......”黎清月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愈发苍白。
他说得对。
他没得选。
或许,她只是关心则乱了,否则以她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
然而,那个令人恼火的声音还在继续。
“公主殿下,你还没看明白吗?”
“与其在这里像个怨妇一样质问我,你更应该想一想,怎么才能帮我,或者说,帮你自己在琉球县站稳脚跟。”
“你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地支持我,为我提供我所需要的一切。而不是,质疑我的决定。”
嗡!黎清月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混蛋!登徒子!
刚才竟然说她是怨妇!
黎清月看着吴悠远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一双凤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冷静下来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希望吴悠去死。
这一发现,让她不禁吓了一跳。
一定是错觉,自己只是担心吴悠这个登徒子死了,连累自己而已。
她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尽管这个登徒子十分讨厌,但是自己还是不得不为他准备一番。
......
国子监,吴悠的小院。
“吴哥!这怎么行!那琉球县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啊!”
赵富贵急得满头大汗,在院子里团团转。
“陛下这是明摆着要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陈铭等人也是一脸忧色,他们刚刚投靠的新大腿,转眼就要被发配到不毛之地,这让他们未来的前途也变得一片黯淡。
“慌什么。”
吴悠却是一脸平静,他将吴念放在院中的石凳上,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大堆兽核给她当零食。
“天塌不下来。”
他看着赵富贵,吩咐道:“胖子,收集下所有关于东海琉球县以及东海水族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好!吴哥你放心,我这就去办!”
赵富贵虽然心中焦急,但看吴悠如此镇定,也只能压下担忧,领命而去。
打发了众人,吴悠开始复盘今日朝堂上的一切。
女帝的阳谋,他看得很清楚。
这是在用他,或者说用吴念,去当一枚棋子,一枚搅动东海风云的棋子。
成功了,大黎海疆得安,他吴悠立下不世之功。
失败了,他客死异乡,女帝也没有任何损失。
这确实是一步好棋。
但对于吴悠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来,不用科举,直接授官,不正好满足了他借大黎国运修炼的初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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