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证大会落幕,但其后续的影响,才开始席卷整个国子监。
吴悠走在返回小院的路上,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
曾经那些对他指指点点、满眼鄙夷的学子,此刻纷纷避让到道路两侧,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崇拜,甚至是恐惧。
“吴兄!”
“吴兄好!”
一个个热络地打着招呼,仿佛是多日不见的老友。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吴悠用一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反击,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他不仅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更将新官上任的祭酒柳公博,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尤其是最后,朱梦寒仙子亲自下场,为他站台,那句“你敢吗?”,更是将整个事件推向了高潮。
如今的吴悠,在国子监学子心中,已然成了一个神秘、强大,且背景通天的传奇人物。
赵富贵那几百斤的肥肉,此刻灵活得像个兔子,他一把冲过来,激动地抓住吴悠的肩膀不住地摇晃,一张胖脸涨得通红。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那些人的眼神!哈哈,以后谁还敢看不起咱们‘国子监双龙’!”
吴悠被他晃得有些头晕,无奈地拍开他的手。
“行了,低调点。”
“低调不了啊吴哥!”赵富贵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是没看到,柳公博那张脸,跟吃了苍蝇一样!太爽了,比我赚五百万两还爽!”
他口沫横飞、手舞足蹈,将吴悠如何镇定自若,朱姨如何仙气飘飘,柳公博如何气急败坏,又以自己的视角描述了一遍。
吴悠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想到被朋友吹捧,这感觉居然还挺上头?
不过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况且,最后柳如烟显得太过平静了,以他对其的了解,这一点完全不像柳如烟的行事做派。
柳公博这对父女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那又如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好好感谢一下朱姨。
若非她最后关头挺身而出,就算他准备了后手,过程也绝不会如此顺利。
“走,吴哥,我请客!京城最好的酒楼,天香楼!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赵富贵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胸脯,“今天这顿我请。”
“行啊,不过还是晚上吧,现在我还有事。”
“嘿嘿,我懂我懂,要先去会佳人。”赵富贵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笑容,挤眉弄眼一阵,这才离开了。
吴悠摇了摇头,也懒得分辩了。
这胖子就好开这种玩笑,不过他嘴巴倒是严实的,不至于到处胡咧咧。
不多时,吴悠出现在了朱梦寒那处僻静的小院。
朱梦寒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院中的石桌上,已经煮好了一壶清茶。
“坐吧。”她的声音比早上之时多了一丝温度。
“多谢朱姨援手之恩,学生没齿难忘。”吴悠郑重地行了一礼。
“我不是在帮你。”朱梦寒轻轻摇头,为他倒上一杯茶,茶香袅袅。
“我是在帮我自己。”
她抬起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吴悠,“我不想看到一个正直的学子,被权势玷污。也不想看到自己,变成一个对不公麻木不仁的人。”
吴悠心中微动,朱梦寒话虽如此说,但是这个人要是换做赵富贵,她就未必会出手。
“无论如何,这份恩情,学生记下了。”
两人相对而坐,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茶水升腾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缭绕。
沉默了许久,朱梦寒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真是从古籍上看到的吗?”
吴悠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自觉地迎上了朱梦寒探究的目光。
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沉默了。
承认,是欺骗。
否认,又该如何解释?
看着吴悠的窘迫,朱梦寒竟然噗嗤一声笑了。
认识这么久,吴悠还是第一次见朱姨笑,那笑容如同寒梅初绽,让整个小院竟然有了一丝春色。
“罢了,我也不问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推到吴悠面前。
“这是【清心玉露】,是我早年炼制的,可以洗涤神魂,增加悟性,对你接下来的童生考核有好处。”
吴悠看着玉瓶,没有立刻去接。
“朱姨,这......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收你礼物?”
“姨让你拿着。”朱梦寒的语气不容置喙,“就当是......你那两首词的润笔费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若再‘看到’什么好词,记得拿来给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将“看到”二字咬得很重。
吴悠心中一暖,也不矫情,便收起了玉瓶。
他知道,这瓶清心玉露,代表着朱梦寒已经彻底接纳了他,将他视作了可以信任的晚辈,甚至是......可以诉说心事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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