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吴悠便悄然起身,轻手轻脚地推开书房门,翻上了院墙。
见左右无人,这才跃下墙头,迅速闪入竹林小径。
他不知道的是,不远处某个角落内,水蓝色宫裙女子正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虽然一夜不曾合眼,但是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亢奋。
她缓缓抬起手,将手中的一块留影石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半夜摸进朱先生的院子,一夜未出,天刚擦亮又鬼鬼祟祟的离开,吴悠,这回我看你死不死。”
“还有朱梦寒这个虚伪的女人,平日里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为了亡夫从一而终,没想到背地里也是一肚子腌臜。”
“我是该把这东西交给爹爹,还是如何?”
“不行,决不能便宜了吴悠这个狗东西,当初本小姐忍着恶心,好言好语地跟他说话,他竟然对我不屑一顾,还出言嘲讽,本小姐必须先出了这口恶气。”
“必须先让他在我面前学狗爬,摇尾乞怜之后,再让爹爹处置他。”
......
三日后,国子监中央广场。
广场中央搭起了一座临时高台,高台上设了一排座位。
新任国子监祭酒柳公博身着簇新官袍,端坐于中央主位,一脸的志得意满。
柳公博两侧坐着数位头花花白的资深博士。
柳如烟则站在父亲身后,目光望着远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高台一侧一块高约一丈的青铜古镜,被红布覆盖着,古镜两旁分别站着一位内侍装扮之人,二人面无表情,目光幽冷。
“烟儿,此事过后,一定要替为父向大皇子表示谢意,这次能顺利拿吴悠开刀,我看以后谁还敢议论为父得官不正。”
等了半天,却是没有得到回应,柳公博皱了皱眉,一偏头见女儿神情恍惚,便低声问道:“烟儿,你生病了?”
“烟儿...烟儿。”
“啊?哦,烟儿没事,爹爹放心。”
柳如烟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为父跟你说的事情,你别忘记了。”
“爹爹放心。”
柳公博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扫向那面青铜古镜,又看了看广场上的人群,却并不急着开始,他有意想要再发酵一下。
今日,他不仅要为大皇子出气,更要借吴悠的项上人头,来树立自己在国子监的绝对权威!
台下学子此刻已聚得满满当当,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嗡嗡不绝。
“你们说,那吴悠的土纹龟,到底是不是妖族?”
“八九不离十了!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厉害?黄品下阶越级打败地品中阶,简直闻所未闻!”
“这下吴悠死定了,青铜照妖镜都请出来了,但凡沾点妖气,都无所遁形!”
赵富贵站在吴悠身边,一张胖脸紧张得全是汗,他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额头。
虽然他已经替吴悠找到了一只拥有一丝玄武血脉的变异土纹龟,替代了原先的吴悠的那只,但是此时此刻,他仍忍不住心神忐忑。
“吴哥,这不会有问题吧?我怎么感觉腿有点软呢?”
“我都没紧张,你瞎紧张个什么劲?而且土纹龟不是你替我找的吗?怎么还要问我?”
“放心吧,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吴悠嘴角微扬,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高台上的柳如烟。
觉察到了吴悠的目光,柳如烟嘴角发出一丝冷笑,她决定了留影石的事情,她要自己来。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柳公博这才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了吴悠身上。
他高高抬起了双手,又往下压了压,场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今日,国子监所有师生齐聚一堂,只为一事。
今有国子监学生吴悠,其灵兽在斗兽中表现诡异,引得流言四起,不少人怀疑其灵兽为妖族所化。
我大黎王朝以御兽立国,国子监更是为国储才之所,绝不容私通妖族的奸邪之辈混入。
为证国子监清白,也还吴悠一个公道,本官今日特开血脉辩证会,以此昭告世人。”
柳公博一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义正词严。
“嫌犯吴悠,上台来。”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纷纷落到了吴悠身上,议论之声又起。
反观吴悠却神色平静,他整了整衣袍,这才缓步登台。
“柳祭酒,我乃国子监旁听生,并非什么嫌犯,在没有定罪之前,还请柳祭酒慎言。”
柳公博没想到吴悠竟敢当众顶撞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勾结妖族的罪名,你可是担当不起!吴悠,我劝你还是早点招了,本官也好在朝堂上替你求情。”
吴悠懒得理她,只是看向柳公博,“祭酒大人,既然是公开鉴别,还请开始吧。”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好!有胆色!”柳公博冷笑一声。
“希望到时候你也能保持现在这副模样,来人,将那只土纹龟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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