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画面,刚才那份足以将人淹没的巨大喜悦,瞬间就黯淡了下来,褪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带着苦涩的愧疚!!!
秦德柱脸上的兴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羞愧。他只想着自己的婚事,自己的未来,却从未想过父母的晚年。他这个即将成家的男人,在格局和担当上,竟然不如自己的大哥!!!
秦德雷更是低下了头,年轻的脸庞涨得通红。他觉得自己刚才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简直幼稚得可笑。大哥放弃的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而自己,却心安理得地准备接受这份牺牲!!!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理解了“长兄如父”这四个字的重量。大哥放弃的,不仅仅是一个工作名额,更是他自己的后半生。他用自己的未来,换来了二弟的体面婚礼,三弟的锦绣前程,以及......父母晚年的安稳!!!
院子里的空气,从刚才的狂热沸腾,变得凝重而温情。那份对物质的渴望,被一种更深刻、更动人的情感所取代。那是一个家庭最宝贵的财富-----亲情与担当???
秦大柱在听到自家大儿子那番话后,先是心头一热,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为大儿子的孝心而感动,为他的担当而骄傲。但这份感动仅仅持续了三秒钟,就被一股更强烈的、近乎于焦急的情绪所取代!!!
他猛地一跺脚,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急吼吼地开口道:“老大!你胡说些什么呢!!!”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我和你娘还年轻着呢!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道了,用不着别人照顾!”他挺了挺那早已被生活压弯的腰,仿佛想用这个动作来证明自己还宝刀未老,“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安心去城里面上班!这是命令!!!”
开玩笑,这可是让人眼红嫉妒到发疯的正式工啊!是祖坟冒了青烟才能换来的天大机缘!秦大柱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这点所谓的“需要”,就让自家这个大小子放弃如此光明的前途?那绝对不可能!!!
他看着秦德旺,眼神里既有心疼,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急切。“翠翠跟你这么些年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你心里没数吗?”他指着不远处同样愣住的老大媳妇,“是时候让翠翠也跟着你享享福了!你倒好,还想把她跟你一起拴在这黄土地上?你对得起她吗???”
在秦大柱看来,这已经不是孝不孝顺的问题了,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未来的责任。他可以自己吃苦,可以和老伴儿慢慢熬,但他绝不能成为阻碍儿子高飞的绊脚石。那对大儿子太不公平了!!!
再说了,他们真的老到动不了了吗?秦大柱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不就是地里的那些活吗?春种秋收,夏耘冬藏。以前他们夫妻俩带着三个儿子都能干过来,现在虽然儿子们走了,但活还是那些活。三天干不完,那就用五天;五天干不完,那就用一个星期。反正地又不会跑,总有一天能干完的!!!
大不了,他们就干得慢一点,累一点。这算什么?跟儿子一辈子的前程比起来,这点累算个屁!!!
他甚至想得更远。等儿子们在城里站稳了脚跟,逢年过节回来看看,给他们带点城里的白面、点心,那才是真正的享福。要是把大儿子留下来,别说城里的好东西了,恐怕连孙子以后娶媳妇,都得跟他们一样,继续在这土里刨食!!!
这种“愚孝”,他秦大柱第一个不答应!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态度却更加坚决。他走到秦德旺面前,用那双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老大,爹知道你孝顺。但真正的孝顺,不是守在爹娘跟前,是过上好日子,让爹娘在外面能挺直腰杆,能跟别人说‘我儿子在城里当工人’!你听爹的,这个机会,你必须抓住!爹娘这边,不用你操心!!!”
这番话,掷地有声,是一个父亲用尽全身力气,为儿子推开的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他宁愿自己晚景凄凉,也不愿儿子的人生留下丝毫遗憾!!!
李虾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早已了然。秦德旺的犹豫,秦大柱的焦急,兄弟俩的愧疚,这一切的情感纠葛,他都看在眼里。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工作名额的分配问题,更是一个家庭关于孝道、责任与未来的深刻博弈!!!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并不是在思考方案,而是在斟酌用词,他不想让自己的安排听起来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随即,他脸上露出了那种成竹在胸的、轻松的笑容,打破了院子里凝重的气氛!!!
“害,我以为这是什么事情呢???”
他先是哈哈一笑,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化解了所有人的紧张,然后转向秦德旺,真诚地赞许道:“大哥,这么想是对的,最起码有孝心嘛。一个人要是连爹娘都不顾,那本事再大,人品也立不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