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尤卡坦半岛的阳光灼热刺眼,将奇琴伊察的玛雅金字塔镀上一层金红。秦小豪一行三人刚走出梅里达国际机场,湿热的气流便裹挟着草木气息扑面而来,与京都的温润截然不同。墨西哥文化遗产保护部门的负责人卡洛斯早已等候在停车场,他眼下布满红血丝,握着秦小豪的手时力道十足,声音带着难掩的焦灼:“秦先生,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三天前的6.2级地震让库库尔坎金字塔的北立面出现了贯通性裂缝,西侧羽蛇神雕刻区已经有三块石构件脱落,再不下手,千年石构可能会面临局部坍塌。”
车子沿着公路疾驰,车窗外的热带丛林飞速倒退,高大的猴面包树与三角梅交织出浓墨重彩的画卷。卡洛斯翻开手中的平板电脑,调出金字塔的受损影像:“库库尔坎金字塔是玛雅文明的核心建筑,全部由石灰岩块垒砌而成,没有任何黏合剂。地震导致石缝扩张,加上半岛常年高温暴晒、雨季暴雨冲刷,石灰岩表面风化严重,部分区域出现盐析结晶,已经开始酥化剥落。”他指着一张特写照片,“你看,这些象形文字雕刻深度已经磨损了0.8厘米,很多符号快要辨认不清,脱落的石构件上还能看到植物根系侵蚀的痕迹。”
苏晚晚一边快速记录数据,一边补充分析:“尤卡坦半岛属于热带草原气候,年温差小但日温差极大,白天最高温能达38℃,夜晚降至20℃左右,热胀冷缩会不断加剧石缝扩张;雨季降水集中,雨水渗入石缝后,溶解的矿物质会在干燥后形成盐晶,体积膨胀时会撑裂岩石,这是石灰岩建筑最致命的威胁。”她打开便携检测仪,“我提前查了数据,金字塔表面石灰岩的风化酥化率达19%,核心石缝宽度在0.3-1.2厘米之间,部分深层石缝已经贯通,内部含水率达18%,远超石构安全标准。”
李工则重点研究石构加固的技术难点:“和木构不同,石灰岩质地坚硬但脆性大,加固材料必须兼顾粘结力和弹性,还要能抵御紫外线和雨水侵蚀。我们的光伏驱动设备得换成耐高温款,毕竟这里的日照强度比京都高30%,而且金字塔高达30米,高空作业的安全性和设备便携性都得重新调整。”他摩挲着随身携带的碳纤维加固样本,“我已经把生态修复剂改良为石构专用型,添加了纳米硅烷和石灰岩粉末,既能填充石缝,又能与原有石材形成一体化结构,外观上完全看不出修复痕迹。”
两小时后,车子抵达奇琴伊察遗址公园。远远望去,库库尔坎金字塔巍峨矗立在热带丛林中央,四层平台逐层收分,顶端的神庙虽已残缺,却依旧透着庄严神秘的气息。但走近后,受损痕迹触目惊心:北立面的石墙上,一道长约5米的裂缝蜿蜒向上,最宽处能塞进两根手指;西侧羽蛇神雕刻区的石构件脱落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凹陷,散落的石灰岩碎片上,模糊的象形文字依稀可见;金字塔底座的部分石块已经松动,用手轻轻推搡会有轻微晃动,石缝中还夹杂着干枯的植物根系和白色的盐析结晶。
秦小豪攀上简易脚手架,蹲在北立面的裂缝旁,指尖触摸着石灰岩表面。触感粗糙干涩,部分酥化的石粉顺着指缝滑落,裂缝深处能看到暗绿色的苔藓和潮湿的水渍。“石灰岩的风化分为物理风化和化学风化,这里的日温差导致物理崩解,雨水和二氧化碳反应形成碳酸,加速了化学溶蚀,再加上地震的外力冲击,石构的稳定性已经极其脆弱。”他用激光测距仪测量裂缝宽度,“这道主裂缝已经深入墙体1.2米,再发展下去会贯穿整个北立面,必须先进行应急加固。”
苏晚晚将光伏驱动的石构检测仪探头对准裂缝:“检测数据显示,石灰岩表面酥化层厚度0.5-1厘米,核心石缝内部含水率21%,盐析结晶含量达8%,部分区域的石材抗压强度下降了40%;脱落区域的石构件粘结面有明显的风化磨损,重新拼接的难度很大。”她调出三维扫描图,“更危险的是,金字塔顶层平台的三块承重石已经出现位移,位移量达0.8厘米,随时可能引发连锁脱落。”
李工用超声波探测仪扫描墙体内部:“秦总,裂缝深处有多处细小的分支裂缝,形成了网状结构,而且部分石构件之间的咬合度仅为设计标准的35%,传统的灌浆加固方法很难渗透到深层分支裂缝中。我们必须用光伏驱动的高压精准注入技术,才能让修复剂填满所有缝隙。”他指着扫描屏幕上的红色区域,“这里还有植物根系侵蚀形成的空洞,最大的一处面积约0.3平方米,需要先清理再填充。”
卡洛斯叹了口气:“我们尝试过用水泥砂浆填充裂缝,但水泥砂浆的弹性模量与石灰岩不匹配,热胀冷缩后反而加剧了裂缝扩张;也用过高分子材料,但长期暴晒后会老化发黄,影响古建筑外观。你们的光伏技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库库尔坎金字塔不仅是墨西哥的国宝,更是全人类的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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