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阿格拉的清晨,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亚穆纳河,泰姬陵的白色大理石穹顶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宛如一颗镶嵌在河畔的珍珠。秦小豪站在红砂岩大门前,远远望去,这座由2万余名工匠耗时22年建成的爱情丰碑,主体建筑由纯白大理石砌成,四角的尖塔微微外倾,倒映在前方的水池中,形成完美的对称图景。但走近细看,原本洁白无瑕的大理石表面布满了黄褐色的污渍,部分区域甚至呈现出病态的灰黑色,墙体上的浮雕纹路因侵蚀变得模糊,一些镶嵌在大理石中的彩色宝石也已松动脱落,露出细小的孔洞。
“秦总,欢迎来到阿格拉。”印度文化遗产保护委员会的负责人拉吉夫·库马尔快步迎上来,他身着传统库尔塔长袍,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检测报告,眉头紧锁,“你们在科隆大教堂的光伏除污方案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泰姬陵的白色大理石正在被污染和湿度一点点毁掉。”
秦小豪伸手触摸墙体,指尖感受到大理石的冰凉与细腻,但污渍覆盖的区域格外粗糙,用指腹轻轻擦拭,黄褐色的痕迹丝毫没有褪去。“拉吉夫先生,资料显示泰姬陵的污染问题已经持续了几十年,现在具体情况如何?”
拉吉夫领着众人绕到泰姬陵西侧,一道细微的裂缝沿着大理石墙面延伸,长度约2米,裂缝边缘的石材呈现出淡淡的黄色。“阿格拉周边工业密集,尤其是炼油厂和化工厂,排放出大量的颗粒物、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这些污染物与亚穆纳河的水汽结合,形成酸性气溶胶,不断沉降在大理石表面。”他指着墙面上深浅不一的污渍,“这些‘工业黑斑’和‘水汽黄斑’每年会侵蚀大理石表面0.2毫米,原本洁白的石材已经被污染渗透,部分区域的污染物甚至深入内部5毫米。更严重的是,亚穆纳河的水位变化导致地下水位波动,让大理石墙体长期处于高湿度环境,加速了石材风化和污染物反应。”
苏晚晚取出便携式污染物检测仪和湿度计,贴近墙面检测,屏幕上的数据令人揪心:“颗粒物残留浓度超标12倍,二氧化硫超标9倍,大理石内部的湿度高达70%,这会让碳酸钙材质的大理石与污染物发生持续反应,生成疏松的硫酸钙,导致石材表面粉化。”她用取样器刮下一点黄褐色污渍,放在显微镜下观察,“这些污渍是工业粉尘、金属氧化物和硫酸盐的混合物,已经与大理石表面的晶体结构结合,普通清洗方式根本无法彻底清除。”
李工背着地质雷达探测仪,沿着泰姬陵的穹顶和墙体缓慢移动,仪器的蜂鸣声不时响起。“秦总,探测数据显示,泰姬陵北侧的墙体内部存在多处空鼓区,最大的一处面积约6平方米,而且中央穹顶的部分支撑结构出现了细微的开裂。”他调出三维探测图像,红色区域在屏幕上格外醒目,“更危险的是,地下水位的波动导致地基部分区域出现轻微沉降,虽然目前沉降量只有1厘米,但长期下去会影响建筑的整体稳定性。”
众人走进泰姬陵内部,阳光透过镂空的大理石屏风洒下,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但内部的景象同样令人担忧:墙壁上的浮雕因湿度和污染变得模糊,部分彩色镶嵌宝石已经脱落,留下一个个细小的凹坑;墙角处凝结着水珠,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水汽,靠近窗户的区域能看到明显的水渍痕迹。
“除了外部的工业污染,内部的湿度控制也是一大难题。”拉吉夫指着墙面的一处水渍,“阿格拉属于热带季风气候,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干燥少雨,全年湿度波动极大,加上每年近千万游客的呼吸,导致内部湿度长期保持在65%以上,这会加速浮雕和镶嵌工艺的损坏。”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无奈,“我们尝试过用清水清洗外墙,但清洗后不到三个月,污渍就会重新出现;用化学清洁剂又会损伤大理石表面的光泽,甚至导致石材变色。”
陈教授抬头观察着中央穹顶的结构,伸手触摸墙面的浮雕。“泰姬陵的大理石属于高密度细晶大理石,孔隙率仅为5%,但正因为结构致密,一旦污染物渗透进去,就很难排出,形成长期侵蚀。”他转头对秦小豪说,“与科隆大教堂的酸雨侵蚀不同,这里的核心是‘污染物沉积’‘湿度侵蚀’和‘地基沉降’,光伏技术需要兼顾‘清污’‘控湿’‘加固’和‘防污’四大需求,同时还要保护大理石的原始光泽和风貌。”
当天下午,众人在泰姬陵附近的保护营地召开研讨会。营地搭建在亚穆纳河畔的绿洲中,远处能看到泰姬陵的白色穹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帐篷内的地图上,红色标记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泰姬陵的墙体、穹顶和地基,蓝色标记则标注着地下水位线和工业污染源的位置。
“泰姬陵的核心问题是‘清’‘控’‘固’‘防’。”秦小豪指着地图,“清是清除大理石表面和浅层的污染物,控是控制内部湿度和地下水位波动,固是加固空鼓的墙体和沉降的地基,防是防止工业污染物和水汽的持续侵蚀。我们的光伏技术需要适应热带季风气候,同时不能破坏泰姬陵的白色大理石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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