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与能量冲击的余波,自那扇尚未完全闭合的漆黑金属巨门缝隙中,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这已经一片狼藉的巨大洞窟。厉战愤怒的魂啸、军魂们拼死搏杀的闷哼、兵刃碰撞的铿锵、法术爆裂的轰鸣、以及阿吉夹杂在其中的、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尖叫声,交织成一片残酷的战场交响,狠狠冲击着林见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幽冥殿!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这里,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巧!显然,对方并非尾随而至,而是早已知晓此地,或者说,一直在暗中监视、等待着入口开启的时机,甚至可能……与那逃遁的“万魂幡”有所勾结?否则,怎能如此精准地把握住他们刚刚经历血战、油尽灯枯、阵法崩溃、门户洞开的绝佳时机?
“大人!外面至少有三十人!最低金丹初期,为首两人是元婴!还有大量筑基期的鬼道修士与尸傀!我们被堵在门口了!阿吉受伤了!”厉战的魂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一丝虚弱,通过残留的魂力联系,断断续续传入林见识海。
三十人!最低金丹,两名元婴!还有辅助的鬼修与尸傀!这等阵容,足以横扫西漠绝大多数势力。而己方,只有厉战、岳山与十名金丹军魂,加上一个筑基期的阿吉,还要分心保护他和慕容冰两个重伤垂死之人……实力对比,悬殊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
“噗——!”
急怒攻心,加上强行压制伤势,林见再次喷出一口黑血,其中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内脏碎片。怀中慕容冰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眉心冰莲印记光芒黯淡到了极点,似乎随时会彻底熄灭。他自己的身体状况,更是糟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强行召唤镇魔碑投影,几乎燃尽了元婴本源,经脉寸断,丹田枯竭,肉身如同一个布满裂痕的瓷器,连维持最基本的“镇狱”领域都已做不到,只能勉强以意志催动一丝残存的寂灭、镇魔之力,护住慕容冰心脉,不让她被体内残留的死亡诅咒彻底侵蚀。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的绝境!
“不能……死在这里……师姐……不能死……”林见咬破舌尖,以剧痛强行刺激着即将沉沦的意识,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怀中那苍白的面容,又望向巨门方向,眼中充满了疯狂、不甘、与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凶狠。他一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从青云宗弃徒走到今天,经历了无数生死,岂能倒在这里?岂能让慕容师姐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厉战!收缩防御!退入门内!依托地形,死守!”林见用尽最后力气,向厉战发出指令。退入门内,虽然空间狭窄,不利于军魂发挥机动性,但同样也能限制对方的人数优势,形成一夫当关之势。而且,门内这洞窟虽然一片狼藉,但之前镇魔碑投影降临,残留的“镇魔”之力对鬼道、尸道功法,依旧有着极强的压制与克制,能削弱对方部分实力。
“是!大人!”厉战嘶吼回应。紧接着,门外传来更加激烈的厮杀声与厉战的怒吼:“退!全部退入门内!结‘镇魔军魂阵’!死守!”
“轰!”
又是一声巨响,夹杂着数声幽冥殿修士的惨叫与军魂闷哼。显然,撤退的过程并不轻松,必然付出了代价。
很快,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与魂力波动,厉战、岳山与十名军魂,浑身浴“魂”(魂体黯淡,多处破损),护着胸口染血、脸色惨白、气息奄奄的阿吉,从那道被再次轰开些许的巨门缝隙中,踉跄退入洞窟之内,迅速在门后结成了一道暗红色的、布满裂痕的魂力屏障,死死堵住了入口。
“大人!我们进来了!但……岳山他……”厉战眼眶中的魂火剧烈跳动,充满了悲愤,他指向身后。只见那名为岳山的镇岳铁骑百夫长魂体,此刻魂光已然黯淡到了极点,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被某种歹毒鬼火灼穿的窟窿,正在不断溃散,显然刚才断后时,遭遇了对方元婴修士的致命一击,已然濒临魂飞魄散。
“厉……将军……大人……末将……不能再……”岳山残魂看向林见,魂火微弱,却带着一丝解脱与无悔,断断续续的意念还未传完,魂体便如同风中残烛,猛地一颤,彻底崩散,化为点点暗红魂光,大部分被周围军魂吸收(这是军魂之间最后的馈赠),小部分则消散于空气中。
又折一员大将!林见心中剧痛,却连悲愤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死死咬牙,将对幽冥殿的恨意,刻入骨髓。
“桀桀桀……退进门内,负隅顽抗?以为躲进这破烂洞窟,就能多活一时三刻?”一个阴冷、沙哑、充满了猫戏老鼠般戏谑的声音,自巨门之外传来。紧接着,两道散发着元婴威压、一高一矮的身影,带着十余名气息强横的金丹修士,以及黑压压一片的筑基鬼修与尸傀,缓缓从门外阴影中浮现,停在了魂力屏障之外。
为首两人,皆是老者。高者瘦如竹竿,身披绣着惨白骷髅的墨绿长袍,面容枯槁,眼窝深陷,手持一根顶端镶嵌着婴儿头骨的森白骨杖,气息赫然达到了元婴中期,正是之前感应到的两名元婴之一。矮者则是个侏儒,身材肥胖,满面油光,却生着一对绿豆小眼,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手中把玩着两枚不断滴落着污血的黑色铃铛,气息稍弱,也有元婴初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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