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沙维帝国,我们会找个安静偏僻、没人打扰的地方定居下来。迪亚需要静养,我们也不想再卷入任何麻烦。”
他刻意强调了“定居”和“安静”,表明自己的态度。
关于迪亚醒来后的情况,他们兄弟几人私下有过简短的交流。迪亚当时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皱着眉描述了一种极其模糊、近乎幻觉的感受:在意识沉沦的黑暗深处,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扭曲、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影,试图靠近他、触碰他。但那暗影试了几次,都无法真正触摸到自己,最后,那暗影仿佛极度愤怒或挫败,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便消散不见了。
这个描述让迪安心头蒙上了更重的阴影,但也暂时无法解释什么。而吼则已经在时候回到影子里面了,他十分迫切的想要炼化最后一片书页,一切看起来好像在往好的事情发展,他也希望,一切都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正在慢慢好起来。
此刻,迪安的目光也投向了船舱内。
迪亚整个人几乎瘫在靠近舷窗的长桌上,双臂垫着脑袋,双眼紧闭,眉头因为晕船的恶心感而紧紧锁着,灰色的狼尾无力地垂在椅子后面,偶尔因为船身晃动而轻微摇摆一下。他连抬起头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迪尔紧紧挨着迪亚坐在旁边,细长的黑色尾巴下意识地、充满保护欲地轻轻缠绕在迪亚垂下的手腕上。他一只手拿着浸湿的布巾,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帮迪亚擦拭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灰白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
昼伏和伽罗烈坐在桌子对面。昼伏巨大的白色虎躯在相对狭窄的船舱里显得有些局促,他一边用粗大的虎掌笨拙地试图帮迪亚固定住随着船只摇晃而滑动的水杯,一边用尽可能轻快的语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迪亚说着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喂,迪亚,你看外面好像有发光的鱼!……虽然你现在可能不想看。坚持住啊,听说适应了就好了!”
伽罗烈则浅金色的眼眸里满是困惑,他小声地对着昼伏嘟囔:“来的时候,迪亚虽然也晕船,但没这么严重啊……怎么回去反而更厉害了?是因为……受的伤还没完全好吗?”
他黑色的豹耳担忧地转向迪亚的方向。
“迪亚他……”嘉嘉尔的声音将迪安的思绪拉回,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迪亚身上,语气变得更加笃定和探究,“是不是拥有某种……能够免疫魔法直接效果的异能?”
他微微眯起眼睛,“是那个的‘绝魔之体’吗?那个极其稀有、堪称逆天,但也因此限制诸多、颇为‘别扭’的异能?,他是第一个拥有那项异能还能长这么大的吧?”
他回想起山林中的战斗:迪亚为了将他抛出“终曲殆现”的毁灭范围,自己却留在原地,硬生生承受了那足以抹除存在的森白终极光束,结果却毫发无损;之后被“篆心者”匕首刺穿,迪安施展的强效治疗魔法也对他完全无效。
“如果是针对特定元素的魔法免疫,那光束和治疗魔法属性截然不同,不可能同时免疫。那么,能够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异能……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传说中的‘绝魔之体’了。” 嘉嘉尔的分析冷静而精准。
迪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琥珀色的瞳孔猛地转向嘉嘉尔,一股冰冷而清晰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毫不掩饰地笼罩向对方!白色的尾巴在身后危险地缓缓摆动。
“这个……你也要详细记录下来,上报给你的‘陛下’吗?”
迪安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强烈的威胁意味。
他很想立刻动手,彻底封住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嘴。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艘船上,除了嘉嘉尔,还有一整队前来接应他们的、隶属于沙维帝国的精锐士兵。他们此刻或许就在下层甲板或船舱某处警戒。从这些士兵登船时的动作、携带的装备彼此间沉默而高效的配合来看,绝非易与之辈。一旦动手,胜负难料,更会彻底撕破脸皮,如果在和沙维帝国闹掰,他们将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北境的精灵和人类国家显然不可能接纳自他们,难道要去天上的的羽玄国吗?
嘉嘉尔清晰地感受到了迪安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他灰白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但脸上并没有露出惊慌,只是不动声色地向旁边挪开了半步,拉开了些许安全距离。他明白,这是迪安在向他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很抱歉,迪安。”嘉嘉尔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奈的坦然,“虽然迪亚救过我的命,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但是……我对牧沙皇陛下的忠诚,高于一切,高于个人的恩义与好恶。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选择。”
他将“忠诚”和“选择”两个词咬得很重。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迈着平稳的步伐,朝着通往一层甲板的楼梯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下,没有回头,声音随着海风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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