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
“!!!”
格罗姆长老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厚重的座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方正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失态的震惊与骇然,编好的胡须小辫从指间滑落:“维泽尔!你确定?!地渊观测站最底层的禁锢法阵难道出了问题?零号病人(红鹿猎户)不是被我们牢牢封锁在那里吗?!为什么……为什么外面会出现新的血兽?!而且是我们派出的精锐骑士!”
“因为出现了第二只零号病人。”
维泽尔的声音冰冷如铁,开始讲述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推论
“情报显示,在乌托大森林边缘的一处山谷,发现了极其明显的、大规模高阶魔法‘雷火炼狱’的爆发痕迹。这个魔法,是贡多的招牌之一,血兽本身是无法使用魔法的。贡多的最后任务是追杀苍捷和叁佰。如果他在那里遭遇的是普通血兽,不可能被逼到使用‘雷火炼狱’,而如果使用了,血兽也不可能在那种毁灭性攻击下存活并反击。所以,唯一的可能是——他成功找到了苍捷和叁佰,并与他们发生了激战!”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那么,在战斗之后,贡多消失了,而那片区域附近却开始出现新的血兽活动迹象,并且目击报告称是看到了‘穿着残破深色劲装、动作迅猛的狐兽人怪物’……结论就是:贡多很可能是在与苍捷、叁佰交战之后,被转化了。而且,被他袭击的两支后续小队,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迅蹄的眉头拧成了死结,一只手无意识地捏住了自己下巴上的短毛,仿佛这样能帮助他理解这匪夷所思的情况:“你的意思是……苍捷和叁佰,拥有将人变成那种怪物的能力?!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从哪里掌握的如此邪恶的力量?!”
维泽尔缓缓摇头,两只眼睛分别流露出困惑与深深的忌惮:“这正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从他们第一次被伏击的地点,到这次与贡多交战的山谷,中间必然经过收容第一个零号病人的林间木屋区域。但是,他们并非叶首国国民!而连我们都对血兽的起源都知之甚少,仅限于古老残卷的模糊记载!这两个来自原帝国的少年,是如何掌握这种……这种近乎‘诅咒’或‘污染’的能力的?帝国崇尚的是对异能的实战运用开发,如果是沙国那倒是还说得过去!”
柯娜长老轻轻吸了一口凉气,温和的声音此刻带着一丝颤抖:“这未免……太过于邪恶和惊悚了。谁能想到,血兽危机的重现,竟然会与我们意图控制的天才少年的同伴有关……”
她仿佛看到了更可怕的未来图景。
“现在该怎么办?”迅蹄背靠回椅背,巨大的螺旋角抵着椅背顶端,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超越对迪安控制的、对更大危机的茫然
“一边是可能察觉真相、潜力无限的迪安;另一边是疑似能制造血兽、行踪不明且已被我们逼到敌对的苍捷和叁佰;暗处还有正在增殖、可能已形成初步群体智慧的血兽群在边境游荡……共议会那帮蠢货只知道封锁!”
格罗姆重新坐下,双手交握撑在额前,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看向天窗外那轮最为苍白的弯月,声音疲惫而沉重:“如何处理迪安和苍捷的问题,需要从长计议,也必须等待共议会那帮政客吵出个结果来。至于血兽……封锁边境,虽然初衷是为了拖延迪安和苍捷他们会和,但客观上或许能暂时阻止这些怪物向内陆扩散,算是……歪打正着吧。”
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正着”的庆幸,只有深沉的忧虑。
与此同时,某座背风的山崖下,一个隐蔽的洞穴内。
迪亚和迪尔正依偎在一起,他们对千里之外因他们而起的轩然大波,对“血兽”这个恐怖名词与自己产生了怎样骇人的关联,浑然不知。
他们只知道,追杀一波接一波,不幸也如影随形——迪尔病倒了。此刻,他躺在铺着干燥苔藓和柔软落叶的简易床铺上,紧闭着双眼,原本细腻光滑的黑色鳞片,此刻摸上去滚烫得吓人,仿佛下面有炭火在灼烧。他灰白色的眼下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灼热,细长的尾巴无力地蜷缩在身侧。
“怎么会这样……烧得这么厉害!”迪亚单膝跪在迪尔身边,一只手紧紧握着迪尔滚烫的手,另一只手试探地抚摸他的额头,触感让他心焦如焚。迪尔的手掌因为高烧而微微颤抖,鳞片的边缘仿佛都失去了光泽。“迪尔……迪尔?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感觉怎么样?”迪亚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沙哑,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慌。他懂得如何在雪原追踪猎物,懂得如何与敌人搏杀,但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疾病,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束手无策。
“迪亚……哥哥……”迪尔艰难地掀开一点眼皮,那双总是清澈而安静的灰白色眼眸,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挥之不去的白雾,视线模糊而涣散,他甚至无法清晰地聚焦在迪亚焦急的脸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