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疼……”
朦胧之间,迪亚先是发出了一声带着痛楚的呻吟,长长的灰色狼耳因为牵动伤处而无力地抖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张写满了担忧的脸——三张毛茸茸的,和一张覆盖着光滑鳞片的。
“啊咧……我没死啊?”他声音沙哑,带着刚醒来的迷茫,蓝色的眼眸眨了眨,“我们这是……回家了?”
“怎么?听你这语气,是想起自己真正的‘家’在哪儿了?”迪安靠得最近,他一直坐在床侧的椅子上,此刻听到迪亚这无意识的呢喃,立刻捕捉到了其中的信息,白色的猫耳敏锐地竖起,带着一丝打趣和不易察觉的探究问道。
“呃……没有。”迪亚脸上露出努力思索的表情,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灰色的尾巴在床单上扫了扫,牵动了腰间的伤口,让他疼得龇了龇牙,“哪里有被人捅一刀就能想起过去那种好事……” 他语气里带着点自嘲。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迪安见状,语气缓和下来,伸手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饱满的柚果递了过去,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关切,“心之安处,便是家。饿了吗?”
“好像……是有点。”迪亚老实地点点头,接过那个散发着清香的果子,下意识地打量起周围。熟悉的木质天花板,有些掉漆的墙壁,窗外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的影子……这不就是他们在罗水港租下的那栋小屋吗?这不就是他自己那个简单却舒适的房间吗?这不就是他们五个人现在共同的……家吗?他啃了一口酸甜多汁的果肉,张嘴吐槽道:“迪安你又开始神神叨叨的了……”
“迪亚哥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迪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和如释重负,他灰白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迪亚,细长的尾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昏迷了快两天了!吓死我们了!”
“对不起,迪亚……”昼伏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自责,他巨大的白色虎掌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棕色的眼眸不敢直视迪亚,“这一刀……本来是应该捅在我身上的……如果不是我太疏忽……”
“停!”迪亚立刻出声打断了他,毛发下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蓝色的眼眸却十分清亮,“其实你们说的话,我迷迷糊糊好像都听见了一些。这不怪你,昼伏,你真的不用自责。”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这点小伤,对我来说马上就能活蹦乱跳了!”说着,他还想逞强地歪下头去看看腰间的伤口,但那里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稍微一动就牵扯到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好吧……承认一下,真的有点疼……看来我得老老实实再多躺两天了。”他讪讪地补充道,耳朵也因为疼痛而耷拉下来。
“毛病。”迪安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白色的猫耳随之晃动,“那刀扎进去差不多有九厘米深呢,幸好你运气不错,没伤到内脏和重要的骨头,不然可就不是躺两天这么简单了。”
“那……那个小孩,你们怎么处置的?”迪亚像是才想起这茬,一边啃着果子一边问道,“伽罗烈,你之前不是说去打听了情况吗?”
伽罗烈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浅金色的眼眸看向迪亚,语气清晰地汇报起来:“情况都弄清楚了。他家里的其他大人,因为之前聚众抢劫和偷窃,已经被治安队抓走,统一送到北边的一个矿场进行劳动改造了。他是因为年纪太小,监狱不收,所以只是关押教育了两天就放了出来。他母亲……确实去世了,但和‘没人照顾’完全无关。我们在他家里找到了他母亲留下的遗书,上面写得很清楚,她是……是因为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跟着那群人学坏,整天偷鸡摸狗、拦路抢劫,感到绝望和羞愧,所以才……服毒自尽的。”伽罗烈的声音低沉了些,“不过那孩子回家后,大概只顾着愤怒和所谓的‘报仇’,根本没发现或者没去看那封遗书。所以现在还关着呢”
“啊?你们……还没放那小孩走啊?”
迪亚的语气带着几分诧异,他看向迪安,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这种钻了牛角尖的小孩,送去批评教育咯?你们把他关着干嘛?难道还想对他怎么样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是有遗书吗?把遗书给他,让他自己看清楚!让他明白,他母亲的死,根源在于他们自己的错误行为,跟我们、跟昼伏根本没有关系!”
“可是!他拿刀伤人了!这是事实!”迪尔的声音猛地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他修长的黑色尾巴因为情绪激动而重重拍打在床沿上,发出“啪”的一声
“他现在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持刀行凶,以后就敢做出更无法无天的事情!而且,他之前就已经参与过拦路抢劫了!这种祸害,怎么能轻易放过!”
他灰白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对于任何胆敢伤害他两位哥哥的人,他都无法轻易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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