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剧烈的疼痛和迅速流失的血液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和无力。在他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模糊的视线里,映入了迪安和迪尔正从远方焦急万分、拼命奔向自己的身影……
“原来……这就是……受伤的感觉吗……”
他喃喃着,失去了意识。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迪安第一个冲到近前,他平日里冷静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因暴怒而几乎喷出火来!他上前一把抓起那个被伽罗烈踢倒、正捂着手腕痛呼的小羚兽人的衣领,将他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白色的猫耳紧紧贴在头皮上,尾巴如同铁棍般僵直竖起!
那小羚兽人虽然剧痛难忍,脸上却毫无悔意,只有扭曲的仇恨,他尖声哭喊着,话语却如同毒针般刺入众人耳中
“我……我想杀的是那只白老虎!都怪他!都怪他们!害得我们被抓了进去!我妈妈……我妈妈没有人照顾,病死了!!都是你们的错!!”
迪安闻言,怒从心起,胸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狠狠地将手中这个小而扭曲的生命摔在地上,对着已经控制住现场的昼伏和伽罗烈吼道
“你们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随即,他转向迪尔,声音急促而嘶哑,“快!抱上他,我们去找医生!快!!”
迪尔早已心急如焚,不用迪安多说,他已经小心翼翼地、用尽可能平稳的动作,将昏迷不醒、腰间还在淌血的迪亚打横抱起,黑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记忆中城镇医馆的方向发足狂奔!他那双灰白色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燃烧的焦急。
城镇医馆内,被紧急请来的医生一看迪亚腰间的伤口,起初并未太在意,拥有魔法治愈的世界,这种只是小伤。他立刻施展治疗魔法,柔和的白光笼罩在伤口上——然而,光芒散去,伤口毫无愈合的迹象,甚至连血都没有止住!
医生愣了一下,以为是魔力输出不够,又换了一种更强效的治疗术——结果依旧!
“这……怎么可能?”医生额头冒汗,意识到情况不寻常。他不敢怠慢,连忙取出珍藏的、效果极强的治疗魔药,小心翼翼地滴在迪亚的伤口上——然而,那珍贵的药液就如同水滴落在荷叶上,根本无法渗透进去,更别提发挥疗效了!
医生瞬间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他这才彻底紧绷起神经,不敢再有任何侥幸心理。他连忙拿出最基础的急救用品——干净的绷带和止血药粉,用最纯粹的物理方式,手忙脚乱地为迪亚清理伤口、撒上药粉——虽然药粉也不会有什么作用、然后用绷带层层包扎紧实,总算勉强止住了流血。
做完这一切,医生才擦了把汗,对着焦急万分的迪安等人解释道:“伤……伤者的情况有些特殊。伤口本身其实不算太重,幸运地没有触及内脏和主要骨骼,只是比较深的皮肉伤。但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治疗魔法和魔药对他完全不起效果,这、这可能是那武器上被施加了某种极其恶毒的、专门针对治疗效果的诅咒!”
他立刻为迪亚无法接受魔法治疗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他深知床上这位少年的来历不简单,生怕对方将治疗无效的怪罪到自己头上。
听了医生这番话,迪安和迪尔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稍微落下了一些。刚才看到治疗魔法和魔药双双失效的那一刻,他们甚至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虽然他们早已知道迪亚的能力带来的副作用,但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将那小羚兽人捆绑结实、暂时关押在商会仓库后匆匆赶来的昼伏和伽罗烈,也恰好听到了医生的后半段话。两人脸上写满了愧疚和后怕,连忙将前几天在集市上遭遇这群羚兽人偷窃、追逐、以及他们编造悲惨故事博取同情、最后被治安队带走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迪安。
“对不起……迪安……都怪我……” 昼伏高大的身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白色的虎耳无力地垂落,泪水如同决堤般从他那双棕色的眼眸中涌出,“如果……哪怕我当时直接放他们走,或者……或者事后去求证一下他们说的是否真实……又或者……刚刚在篝火晚会时,我能提高警惕,小心一点……迪亚……迪亚他就不会为了保护我……受伤……”
他哽咽着,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痛苦,那副脆弱的样子,与平日里的豪爽判若两人。
“不怪你……昼伏,真的不怪你……”
迪安靠在迪亚的病床边,语气平静却坚定,他伸出手,用力按在昼伏颤抖的肩膀上
“那种情况下,谁能想到他们会怀恨在心,甚至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持刀报复?而且医生也说了,伤不算重,没有生命危险,让他好好休息,慢慢恢复就是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出声安慰,“别哭了,迪亚他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不是死了。等他醒了,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又要笑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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