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巫门族长勃然大怒,覆盖着鳞片的右手狠狠拍在石质扶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石室内格外刺耳。“傲腾!你自己说!为何要救那鸣崖?!我要听你亲口解释!” 他将问题抛回给傲腾,目光灼灼。
傲腾抬起头,白色的眼眸平静地望向石阶上的族长们,声音沉稳:“回首领、各位族长,属下当时想着,鸣崖如今已是帝国亲王,是新上任虎皇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若能将其生擒,或许能以此为筹码,向帝国换取更大的利益,这对我族未来的发展,或许比单纯杀死他更为有利。” 他的理由合情合理,完全站在族群利益的角度。
“原来如此……” 坐在第四把石椅上的革甲族长,一直双手抱胸静静听着,此刻点了点头,厚重鳞甲覆盖的脸上露出赞同之色,“这倒确实是一个颇具远见的选择。站在整个族群的利益来看,活捉鸣崖,确实比杀死他价值更大。傲腾有此考量,动机无可指摘。”
“话虽如此,” 第五把石椅上的尧尾族长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滑过水面的波纹,带着一丝审慎,“计划虽好,但最终还是让他跑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尤其面对的是鸣崖,他的能力在大规模作战可谓恐怖,功是功,过是过,需得分明。”
“我不认为傲腾在此事上有何大过!” 巫门族长再次厉声强调,目光锐利地扫过龙爪族长,“若非负责情报的龙爪族未能及时提供雷凯长子参战的关键信息,打乱了傲腾的部署,局面何至于此?要论责任,龙爪族首当其冲!”
“哼~巫门族长这般护短,未免有失偏颇!” 龙爪族长毫不退让,语带讥讽,“连巫门族世代传承的至宝——‘碎巫旗’都早早交给了傲腾使用,这扶持之心还不够明显吗?错了就是错了,难道还要一味袒护到底?”
他提及的“碎巫旗”,乃是巫门部落中实力的象征。他并非单纯的武器,而是一件强大的魔法道具。每一任巫门族长在临终前,都会将自己最擅长的、威力最强的一道魔法,连同部分灵魂本源,以秘法炼入旗中,即使身死也要保护巫门部落,保护部族的执念使其威力不断累积、传承。时至今日,这面碎巫旗中已蕴含了十七种强大的特殊魔法,威力惊人。然而,驱动这些魔法需要消耗海量的魔力,反而不适合擅长精细操控魔法的法师使用。而傲腾,天生拥有庞大的魔力源泉,却因体质特殊无法施展常规魔法,恰好成为了这面旗帜最完美的主人,能以其磅礴的魔力,毫无顾忌地激发旗中蕴含的种种神奇效果。
“哼~” 巫门族长发出一声冷哼,反唇相讥,“碎巫旗乃部族圣物,一直供奉在祖地之中,有能者皆可尝试驾驭!但至宝,向来只归真正的强者拥有!龙爪部落,如今可有人能驾驭得了那柄匕首?”
“够了!聒噪!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如同幼崽般斗气?!”
端坐在最中间、也是最高大石椅上的首领,终于发话了。他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深沉的压迫感,瞬间压过了两位族长的争吵。
当代首领是一只极为罕见的白色鳄鱼,身高超过两米二,一身雪白的鳞甲在石室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据说他出生时便患有某种先天疾病,导致鳞片色素缺失,变成了这异于常人的颜色,但这非但没有影响他的实力,反而衬托出他那如今独一无二的力量。
龙爪族长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但在首领那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扫视下,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不甘地低下了头。
“我们聚集于此,不是为了听你们互相推诿、争吵不休的。” 首领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每一个角落,“这一战,我们隐忍、筹备了这么多年,牺牲了无数族人的鲜血与生命,是为了打破这束缚我们、将我们禁锢在这片泥泞沼泽的可笑诅咒!是为了带领我们的族人,走出这片腐臭的湿地,走到外面更宽广、更富饶的世界去!既然帝国始终不愿接纳我们的忠诚,那我们的忠诚,从今往后献给为我们指引方向的先祖之灵!”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炽热而坚定的信念,让在场所有鳄鱼,包括跪在地上的傲腾,都不由得挺直了脊梁。
“傲腾,” 首领的目光落回下方那黑色的身影上,“这一战,你并非罪人。你成功打破了帝国在西南战区长期以来的僵持局面,重创了他们的主力,大大挫伤了帝国的锐气,这是毋庸置疑的大功!至于放走鸣崖……此事确有你的疏忽与轻视,但龙爪族在情报工作上的重大疏漏,亦是关键原因。功过相抵,你不必过于介怀。”
龙爪族长上下颚翕动,似乎还想为自己部落分辩几句,但首领那更深沉、更具分量的语气已然压下:
“比起西南,我更关心西北的战况!”首领白色的眼眸转向龙爪族长,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鳞甲,直抵内心,“西北战区,地形也更利于我军发挥。联盟在那里投入了更多的精锐和资源,战况凶险,但进度却也算得上顺利。西南战区帝国守备更为薄弱,几乎没有援兵,只靠几座城邦死守,但却迟迟没有动静,进展却颇为迟缓,甚至先前付出巨大代价攻下的几座城池,近期又被帝国军夺了回去!龙爪族长,西南地区可是全权交给你们部落负责了,对此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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