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打雷了~”
莫比桑大沼泽深处,湿地联盟的西南指挥中心仿佛一头蛰伏在泥泞与瘴气中的巨兽。湿热的空气粘稠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混合着腐植与某种魔物分泌物刺鼻的气味。此时的莱伯,正与几位种族代表一同站在以魔法加固的高架平台上,目光凝重地望向远方天际。
那里,厚重的乌云如同泼洒的浓墨,层层堆叠,翻滚不休。刺目的银蛇在其中狂乱舞动,每一次闪烁都将天地映照得一片惨白,随即而来的是撕裂苍穹般的滚滚雷鸣。这绝非自然的雷雨,那狂暴的魔力余波即使相隔如此之远,也能让感知敏锐者皮肤微微发麻。雷暴从昨夜持续至今,毫无衰弱的迹象,这异常的天象让平台上的气氛压抑得如同实质。
莱伯,这位角马族的代表,终于受不了这死寂,他甩了甩自己纤细的鬃毛,试图驱散萦绕在耳边的低沉雷鸣,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语调打破了沉默:“哟~打雷了~” 他深棕色的眼眸扫过身旁几位面色凝重的代表,“诸位,难不成是被这雷声震哑巴了?看了一整天,总该有点想法吧?”
“呵呵~” 一声沉闷的嗤笑响起,来自体型壮硕如小山的河马族代表沃特曼。他缓缓转过头,巨大的头颅上,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敌意,紧紧盯着莱伯。“这魔法……看起来有些眼熟啊,莱伯。如此规模,如此持久的雷暴,倒是让我想起某些不愉快的往事了。” 他意有所指,话语像浸了毒的钝器,重重砸在空气中。周围几位代表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一些陈年旧怨显然被这雷光勾了起来。
莱伯的白色马蹄耳不悦地向后抿了抿,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副轻飘飘的不屑。“魔法不过是咒语引导魔力的固定呈现形式,沃特曼,雷系魔法更非任何人的专利。” 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对着天边看了一整天,脑子里就只翻出这点陈年旧账?你的眼界,怕不是就只有你面前那摊泥潭那么大了。”
“你!” 沃特曼庞大的身躯因怒气而微微震颤,粗短的尾巴猛地拍打在木质平台上,发出“嘭”的闷响。他鼻中喷出炽热的白气,周身隐隐有水汽开始不受控制地凝聚,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莱伯则毫不示弱地微微昂头,一只脚向前重踏,甚至刻意地刨了一下地面发出摩擦声,深棕色的瞳孔收缩,紧盯着对方随时可能发难的举动。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两人眼神交汇处,仿佛迸射着无形的火花。
“够了……你们两个。” 一个如同闷雷般低沉的声音从人群最后方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实在看不对付,要不打一架算了?我给你们当裁判,保证公平。”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傲腾。鳄鱼兽人成年普遍身高在1.8米到2.2米之间,而傲腾接近三米的魁伟身躯让他如同鹤立鸡群般显眼醒目,一身漆黑如墨、厚重如铠的鳞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带来十足的压迫感。他那双纯白色的眼睛懒洋洋地扫过莱伯和沃特曼,巨大的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地面,仿佛只是在提议一场无聊时的消遣。
莱伯与沃特曼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收敛了气势。他们之间纵有争执,动起手来也不过是点到即止的小打小闹,但若是让傲腾这个出了名的武痴掺和进来……以他的性子,这“裁判”恐怕当到最后,就会变成他亲自下场,与他们两个“活动筋骨”,那结局可就难以预料了。
“傲腾大人~思奇魁长老有事请您过去~”
就在两人苦思脱身之法时,一个传令兵的声音及时从后方响起,打破了僵局。
“得嘞,那走吧~” 傲腾见状,也无心再搭理这两个打不起来的家伙,巨大的头颅随意一点,便转身跟着传令兵,迈着让整个平台都微微震颤的步伐离开了。
思奇魁营帐内
傲腾弯下腰,巨大的身躯几乎塞满了帐门,他跨进帐篷。只见鳄鱼长老思奇魁正端坐在主位,他身前的矮桌上散乱地摆放着一堆不知名异兽的、泛着惨白幽光的骨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魔石和魔力燃烧后的奇异味道。
“长老,刚刚在占卜?” 傲腾白色的眼珠扫过那些骨节,粗声粗气地问道。他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向来兴趣不大,但眼前思奇魁长老不一样,据说他有一项异能,可以让占卜结果绝对精准。
“是的,就是老身一年只能发动一次的异能~” 思奇魁抬起深绿色的眼皮,浑浊的竖瞳里掖着藏不住的笑意,那笑容深处,却透着一丝冰冷的算计。
“傲腾大人,我需要你去抓一个人~”
“什么人?” 傲腾来了点兴趣,能劳烦长老动用一年一次的秘术,想必不是简单角色。
“一个孩子,或者说……一伙孩子?” 思奇魁慢悠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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