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悦——!!”
这个名字,裹挟着陆辰逸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痛楚与绝望,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宁静的阳台,也狠狠劈入了叶星辰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深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夜风依旧轻柔地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乐声与笑语,却丝毫吹不散两人之间那骤然降至冰点的死寂。
叶星辰的身体,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如同最细微的电流窜过脊髓。但仅仅是一瞬。她甚至没有像上次在公寓门口那般流露出明显的惊骇,只是那双原本就如寒潭般清冷的眼眸,骤然沉淀了下去,变得更加幽深,更加……冰冷。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眼眸,看向眼前这个眼神狂乱、呼吸粗重、仿佛濒临崩溃边缘的男人。她的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疑惑,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陆辰逸在喊出那个名字后,自己也愣住了。他茫然地看着叶星辰,看着她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一种巨大的、莫名的恐慌攫住了他。为什么是“清悦”?他为什么会再次喊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想要询问,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星辰,看着她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那不是一个笑容。
那是一种……了然的嘲讽,一种历经轮回后、看待困于前世迷障之人的悲悯与……决绝。
“陆辰逸。”
她终于开口,不再称呼他为“陆总”,而是直呼其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如同最锋利的冰凌,凿刻在陆辰逸的耳膜上,也凿刻在他摇摇欲坠的灵魂上。
“你终于……喊出这个名字了。”
她的话,让陆辰逸瞳孔骤缩!她……她知道?!她知道“清悦”?!难道……
一个可怕到让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的猜想,如同狰狞的鬼影,瞬间攫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叶星辰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直视那个曾经愚蠢、痴恋、最终走向毁灭的灵魂。
“看来,即便重来一次,有些刻在骨头里的东西,你也并非全然遗忘。”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般的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古老的故事,“也好。”
她微微前倾了半分,那双冰封的眼眸牢牢锁住他惊骇失措的瞳孔,红唇轻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万载寒冰中淬炼而出,带着足以冻结一切的寒意:
“既然你想起来了,那我不妨告诉你。”
“你口中那个‘林清悦’……”
她顿了顿,清晰地,残忍地,宣告了最终的判决:
“早就已经死了。”
陆辰逸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叶星辰迎着他那骇然欲绝的目光,眼神无悲无喜,只有一片历经生死后的漠然。她继续说着,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剖开血淋淋的真相:
“死在你的冷漠和纵容里。”
“死在沈清雅的阴谋和陷害里。”
“死在……你们联手把她推下陆氏天台,坠入冰冷海水里的那一刻。”
“推下……天台……海水……”陆辰逸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些破碎的、模糊的、带着强烈心悸与绝望的梦境碎片,如同潮水般疯狂涌来——呼啸的风,冰冷的栏杆,坠落失重感,还有……无尽的、窒息般的黑暗与冰冷!
难道……那些不是梦?!难道……那都是……真的?!
巨大的冲击让他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撞在冰凉的栏杆上,才勉强支撑住几乎软倒的身体。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看向叶星辰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无法置信!
“不……不可能……那只是梦……是噩梦……”他徒劳地摇着头,声音嘶哑破碎,试图否定这颠覆了他所有认知的可怕真相。
“梦?”叶星辰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苍凉与讽刺,“是啊,对你而言,或许只是一场可以醒来的噩梦。但对她来说……”
她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时空,直刺他灵魂最深处的懦弱与卑劣:
“那就是她愚蠢一生的终结!是你们亲手为她划下的、血淋淋的句点!”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陆辰逸的心上!他猛地捂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
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到极点的女人,看着她眼中那片冰冷死寂的漠然,一个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真相,终于冲破了所有迷雾,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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