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屿的黄昏像一锅刚出锅的海蛎煎,热气腾腾,带着腥甜。
旧码头木栈道被晒得发软,柳岩踩着十厘米凉鞋,脚底板像踩在烙铁上。
她把麦克风在指尖转出残影,冲后台吼:“灯光再降两度!我要海面反光刺眼睛那种感觉!”
化妆间里,迪丽热巴正用牙咬断渔网裙最后一根多余的麻绳。
粗粝的纤维刮过大腿内侧,留下一道道红痕,像地图上的等高线。
她低头检查节点,汗珠从额角滚到锁骨,在LED化妆镜下炸成细碎的光点。
“热巴,裙摆!”助理小声提醒。
“撕就撕。”她抬眼,声音带着新疆口音的尾音上扬,“今晚我要让这破网记住谁是主人。”
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催促。
柳岩把对讲机贴近耳朵,眉头拧成川字:“什么?EXO的返场灯光还没调好?告诉他们,渔歌鼓点一响,钢琴声再抢戏我就砸场子!”
临时搭建的木台像一艘倒扣的渔船,船舷缠满LED灯带,随着鼓点试闪。
音响师蹲在调音台前,耳机里循环播放着1956年录制的《海岛号子》原版——低沉、急促、带着柴油机味的男声,像从海底拖上来的铁锚。
“原版太糙。”柳岩凑过去,敲敲调音台,“我要的是那种——”
她突然学起渔民的闽南腔,拖长音:“嘿——哟——风来帆举——嘿——哟——回家吃蛎——”
音响师被逗笑,手指在推子上一滑,高频瞬间拉满。
柳岩满意地点头,转身冲迪丽热巴招手:“来,试一段!”
迪丽热巴赤脚踩上浮台,渔网裙在脚踝处缠出凌乱的褶。
她没急着开口,先蹲下身,从浮台边缘捞起一把海水,猛地甩向空中。
水珠在灯光里炸成碎银,落在她赤裸的肩头,顺着渔网裙的网格滑下去,像给麻绳镀了一层流动的月光。
然后她开口了。
不是标准的闽南号子,而是用维吾尔语的拖腔起音,高亢得像天山雪线上的风。
紧接着,她猛地一跺脚,浮台的木板发出沉闷的“咚”,鼓手立刻接上急促的渔鼓。
她的嗓音像一把弯刀,劈开夜色,把原本散乱的号子重新焊成一条铁链——
“嘿哟——浪打头来——”
“风吹网裂——嘿哟——鱼满仓——”
她边唱边舞,动作不是传统渔歌的耸肩踏步,而是新疆舞的旋转手腕和急促的膝盖颤动。
渔网裙随之翻飞,麻绳摩擦出“沙沙”声,像海浪拍打船舷。
台下试音的渔民愣了半秒,紧接着,一个满脸风霜的老船长猛地站起,扯着嗓子用闽南话接茬:“风来帆举——嘿哟——回家吃蛎——”
整个试音棚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工作人员的手机闪光灯亮成一片白昼。
柳岩在旁边的裁判席笑得直拍桌子,眼角的泪妆都花了:“行!就这味儿!”
聚光灯“啪”地炸亮海滩,浮台像一艘离弦的箭冲进夜色。
观众席上,荧光棒汇成一片蓝绿色的海,手机屏幕举得密不透风。
柳岩踩着鼓点出场,红色吊带裙在风里猎猎作响。
她没说开场白,直接抬手指向浮台右侧——“今晚的挑战,复刻《海岛号子》!规则只有一个:谁先让台下渔民跟着吼,谁就赢!”
台下顿时炸开锅。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渔民被请到前排,手里攥着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海蛎,笑得合不拢嘴。
两名穿粗布褂子的男生赤脚上台,手里各握一根竹竿,模拟撑船动作。
他们喊的第一句号子带着生涩的闽南腔:“一二——起网——一二——落帆——”
节奏乱得像被潮水打散的渔网,竹竿敲在浮台上“咚咚”作响,却找不到鼓点。
观众席礼貌性地鼓掌,掌声稀拉拉的,像雨点落在铁皮屋顶。
灯光骤暗,只剩一束追光钉在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渔网裙在风里微微鼓起。
第一句,她用维吾尔语起音:“Ay, derya, derya——”(海啊,海啊)
嗓音高亢得像天山雪线上的风,瞬间穿透海滩。
鼓手接上急促的渔鼓,她猛地一跺脚,浮台的木板发出沉闷的“咚”——“嘿哟——浪打头来——”
“风吹网裂——嘿哟——鱼满仓——”
她边唱边舞,动作融合了新疆舞的旋转手腕和渔歌的耸肩踏步。
渔网裙随之翻飞,麻绳摩擦出“沙沙”声,像海浪拍打船舷。
第三句时,她突然跃起,双脚离地半米,落地时膝盖一屈,渔网裙像降落伞般炸开——“风来帆举——嘿哟——回家吃蛎——”
台下渔民彻底炸了。
老船长第一个站起,扯着嗓子接茬:“蛎煎香——嘿哟——酒满杯——”
紧接着,整个前排渔民齐声吼起,声音沙哑却整齐,像一把钝刀劈开夜色。
荧光棒疯狂晃动,手机闪光灯亮成一片白昼。
柳岩突然从裁判席冲出,抢过迪丽热巴的麦克风,赤脚踩着渔鼓就跳上了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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