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夜风像老船工的粗喘,裹着松脂味,从涌泉寺一路卷到半山腰。
篝火堆得比人还高,松木噼啪炸裂,火星子蹦到半空,又被风撕成碎金。
山脚搭起的临时舞台,渔船模型的龙骨被火光烤得发红,船头挂一盏破渔灯,灯罩上全是盐渍,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鱼丸汤的大锅支在三块青石上,汤面浮着一层亮晶晶的胶质,鲨鱼皮在热气里翻滚,摊主老蔡用福州腔吼:“热乎啦!一碗下肚,海上不晕船!”
游客端着纸碗,挤成半圈,笑声混着号子,飘得老远。
李俊熙没急着往火堆凑。他站在阴影里,风衣下摆被热浪掀起,像一面不肯降下的黑帆。
山下,EXO的应援灯牌连成荧光海,随着鼓点起伏,像潮汐。他抬手朝山下点了点,声音不高,却让身旁的杨幂听见了:“八千万了?”
杨幂蹲在锅边,勺子搅得汤面打旋,碎发被蒸汽黏在额角。她没抬头,只把手机屏幕亮给俊熙:“八千零三万,抖音话题破十亿,阿里云又加了两组服务器。”
她舀了半碗汤吹了吹,递过去,“先尝,船工号子得配鱼丸汤,才算整。”
俊熙接过碗,指尖被烫得一缩,却没松手。
汤鲜得冲鼻,鲨鱼皮的胶质在舌尖弹开,他眯眼:“比湄洲岛那晚的还冲。”
他顿了顿,把碗沿往杨幂唇边送,“你也喝,别光盯着数据。”
杨幂抿了一口,眼睛弯成月牙:“鲜得犯规。”她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火堆,“BBC那篇稿子……说我们把民谣商业化,评论区已经炸了。”
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拉,推送里全是英文标题:《Cultural Commodification or Soft Power?》
俊熙没接话,只侧头看向林允。
女孩猫在渔船模型后,白裙下摆沾了松针,镜头对着一个老船工——老人叫阿根,七十岁,嗓子像被海水泡过,沙哑却有劲。
他一字一顿:“风来帆正举,浪打桨不回……”
林允的指尖在取景器上轻颤,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会长,我怕拍不好,号子一停,这魂儿就散了。”
“魂儿在人心里。”俊熙走过去,把喝剩的半碗汤递给她,“先暖暖嗓子,一会儿你跟阿根伯合唱。”
林允愣住,脸瞬间红到耳根:“我?我五音不全……”
“号子不讲五音,讲的是海上漂的滋味。”俊熙笑,“你拍了三天短片,总得亲自尝尝。”
篝火旁,迪丽热巴正带着Blackpink的队员排号子舞步。她没穿演出服,只套了件洗得发白的渔民褂,袖口卷到手肘,热辣的腰线在火光里晃眼。
见俊熙过来,她抬手抹了把汗:“会长,节奏我抓住了,就是这句‘咦呀咦呀’——”她学着福州腔,尾音上扬,引得队员们哄笑。
“错了。”俊熙摇头,亲自打了个拍子,“咦——呀——”拖得长,尾音像船桨划破水面,“像把心掏出来,扔进海里。”
热巴眼睛一亮,跟着唱,声音逐渐融进鼓点,渔民褂的袖子甩出弧度,像浪花。
她忽然停下,望向山下:“会长,妈祖巡游那晚,我能不能把这句号子编进舞蹈?妈祖出海,船工开路,感觉……挺配的。”
俊熙没立刻答话。他想起湄洲岛的凌晨四点,妈祖金身被抬上渔船,红灯笼在海面排成一条火龙,信众跪在甲板上,额头抵着咸湿的木板。
那晚他站在船尾,风把香灰吹进眼里,涩得发疼。迪丽热巴当时在旁边,小声问:“会长,妈祖真的会显灵吗?”
他没答,只递给她一盏没点燃的莲花灯,说:“你点了,它就灵。”
现在,他点头:“可以。但别跳得太花哨,妈祖不爱看杂技,她要听真心。”
山腰指挥车里,崔东哲盯着雷达屏,红点在鼓山上空盘旋——美方P-8A侦察机,低空掠过,机腹的摄像头正对直播信号。
他没急着下令,只问林智妍:“量子链路稳不稳?”
“稳得像妈祖的金身。”林智妍敲下回车,屏幕上的加密波形像心电图一样平稳,“美方想植入病毒,得先破解三星的军工级防火墙,再过华为的量子密钥分配——给他们一年也够呛。”
她推了推眼镜,难得露出笑,“让他们听号子去吧。”
篝火中央,柳岩举着话筒,幽默地cue流程:“接下来,重头戏!《号子长歌》短片首映——导演林允,主演我们今晚的船工爷爷!”
大屏幕亮起,林允的镜头从渔船龙骨切到阿根伯布满盐渍的手,再切到篝火里跳跃的火星,最后定格在一句字幕:“风来帆正举,浪打桨不回。”
全场安静三秒,随即爆发出掌声。林允站在镜头后,眼眶发红,却倔强地没让泪掉下来。
俊熙走过去,递给她一条渔网编的手链,结扣是个小小的妈祖像:“阿根伯说,这叫‘定风结’,船工出海必带。你的短片,比定风结还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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