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但朱聿键深知,在应对外敌之前,必须先将内部的毒刺彻底拔除,并将其转化为滋养自身的养分。
张奎,就是那根最大的毒刺,也是眼下最有可能提供“养分”的目标。
“陈默,张奎及其心腹,审讯得如何?”
朱聿键的目光转向负责情报的年轻谋士。时间紧迫,必须尽快从张奎这条线上打开缺口。
陈默立刻回禀,语气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笃定:
“殿下,幸不辱命。我们抓获了张奎的贴身掌班太监和守备府的一名书办。分开审讯,口供基本吻合。”
他取出一张刚画好的简图铺在桌上。
“张奎老贼,计划在今夜子时,携带其多年来搜刮的金银细软,装满了二十多口大箱,在其麾下最精锐的两百名家丁亲兵护卫下,从南门悄然出城,走官道直奔南京。”
屋内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二十多箱金银!两百精锐家丁!这老阉狗果然是刮地三尺,而且预留了保命的本钱。
“子时……南门……”
赵铁柱眼睛一瞪,
“殿下,不能让这老狗跑了!他害得我们这么惨,还想带着民脂民膏去南京享福?俺带兄弟们去南门堵他!那些家丁看着光鲜,真打起来,未必是咱们的对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第一个主张拦截。
王琛却捻着胡须,面露忧色:
“殿下,铁柱将军勇武可嘉。然则,流寇前锋近在咫尺,李过主力虎视眈眈。此时若分兵与张奎硬拼,即便获胜,也必是惨胜,我军实力大损,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流寇大军?”
“依老朽看,不如……暂且放任其离开,我军可集中力量,巩固城防,安抚民心。”老成持重者,倾向于规避风险,集中力量应对主要矛盾。
是快意恩仇,夺取巨额财富并彻底清算旧怨?还是隐忍一时,避免不必要的损耗,确保新生势力的生存?
朱聿键手指点在南门的位置,沉吟不语。杀张奎,能立威,能缴获,能泄愤。
但王琛的担忧不无道理,两百精心挑选、装备精良的家丁,又是狗急跳墙,绝非易与之辈。一旦战事胶着,或被流寇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他权衡利弊之际,一直盯着地图沉默不语的周通,忽然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发现猎物的锐利:
“殿下,诸位,你们看张奎的逃跑路线。”
众人的目光随之聚焦。从守备府到南门,最快、最顺的路线,需要经过城东南区域。
周通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清晰的线,最终在靠近城墙的某个点重重一顿:
“此地,是皇陵卫武库所在!”
他抬起头,眼中精光闪烁:
“张奎欲从此路去南门,必经武库左近!据此前情报,皇陵卫早已糜烂,武库守军形同虚设。若我军能提前一步,或以一部兵力伏击张奎车队,同时以精锐直扑武库……”
钩子被周通精准地抛了出来!
“如此一来,”
周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说服力,
“拦截张奎、夺取其财货,与攻占皇陵卫武库、获取其中军械,便可合成一役! 既可报仇雪恨,充实府库,又能极大增强我军实力,以应对流寇!此乃一举两得之机!”
一语点醒梦中人!
赵铁柱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周将军说得对!抢了武库,咱们鸟枪换炮,还怕他李过个球!”
王琛也缓缓点头,脸上的忧虑散去大半:
“若能将两事并举,风险固然仍有,但收益巨大,确值得一搏。只是……兵力调度、行动时机,需得精心谋划,不容有失。”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朱聿键。是冒险博取巨大的战略收益,还是稳妥为先?这个决断,需要他来下达。
朱聿键看着地图上那条被周通标出的路线,看着守备府、武库、南门这三个点,一个大胆而缜密的计划雏形在他脑海中迅速勾勒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
“周将军所言,正合我意!”
“张奎要杀,财货要夺,武库,更要拿下!”
“通知下去,所有队正以上军官,即刻前来议事!”
“今夜,我们要给张奎老贼,唱一出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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