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尚未在凤阳高墙内完全散去,朱聿键和他刚刚挣脱枷锁的队伍,便迎来了第一道真正的风浪。
冲出高墙大门,夺取附近街巷的控制权,整个过程比预想的要顺利。
张奎逃跑在即,城内残余的守军早已人心离散,面对这群如同从地狱里杀出、眼神里燃烧着疯狂与希望的“囚徒军”,稍作抵抗便四散奔逃,或干脆跪地请降。
朱聿键第一时间占据了靠近高墙的一处原守备军小型哨站作为临时指挥所。
来不及喘息,他便将周通、赵铁柱、王琛、陈默以及新投的过山风召集起来。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激战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自身命运的兴奋与紧绷。
“情况如何?”
朱聿键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目光首先投向周通和陈默。
周通负责军事布防,陈默则带着几个机灵的原潜龙卫,负责审讯俘虏和搜集情报。
周通抱拳,语气凝重:
“殿下,我军已初步控制高墙周边三条主要街道,缴获兵器百余件,收降溃兵、衙役约两百人,均已暂时看管。然我军立足未稳,队序尚需整顿,且……”
他顿了顿,
“城外情况不明,乃最大隐患。”
陈默立刻接上,他脸上还沾着点血污,但眼神锐利:
“殿下,根据审讯几名被俘的守军小旗和过山风头领手下带回的消息,已经确认。李自成麾下大将刘宗敏派出的一支偏师,约三千人,由其部将‘一只虎’李过率领,其前锋哨骑约两百骑,已于今日午后出现在凤阳城西二十里外的山口,正在窥探虚实。”
“一只虎李过……”
王琛倒吸一口凉气,
“此贼凶悍,麾下多是边军降卒和老营流寇,战力不俗。”
过山风也连忙补充,脸上带着后怕:
“是啊殿下,草民的手下也看到了,那些哨骑骑着抢来的好马,装备比官军还齐整,远远看着就瘆人。”
消息得到多方印证,议事的小屋内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内部立足未稳,外部强敌环伺。双重压力如同冰冷的铁钳,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他们刚刚砸碎囚笼,难道转眼就要被另一股更强的暴力碾碎?
赵铁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油灯摇曳:e“怕他个鸟!三千人又如何?咱们现在也有近千号能打的兄弟!依着高墙,未必守不住!殿下,让俺老赵带人出去,先剁了那些哨骑的爪子!”
“不可鲁莽!”
周通立刻反对,
“我军新成,虽有心气,却无战阵经验,装备更是杂乱。野战绝非李过老营对手。依城固守虽是正理,然城内粮草几何?民心是否归附?若被长期围困,恐生内乱!”
是冒险主动出击,挫敌锐气?还是依靠城墙,稳守待变?两种意见代表了此刻团队内部最直接的冲突。
朱聿键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着每一个信息碎片。李过的偏师……前锋哨骑……窥探虚实……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争执的赵铁柱和周通,最终落在陈默身上:
“陈默,李过前锋哨骑的活动规律如何?他们可曾靠近城墙?是否与城内有过接触?”
陈默略一思索,肯定地回答:
“回殿下,据观察,哨骑只在远处丘陵地带游弋,用千里镜窥视,并未靠近城墙五里之内。也未曾截获到他们与城内联系的迹象。俘虏中也无人提及与此股流寇有勾结。”
朱聿键眼中精光一闪。
就在这时,一名被派往西面了望的潜龙卫疾步冲入,单膝跪地:
“报!殿下,西面哨骑有异动!约五十骑脱离本队,试图靠近西城门外的一处废弃驿馆,但……似乎在驿馆外一里处又停住了,只是观望,并未进入,片刻后便折返了!”
朱聿键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他们不是在试探虚实,”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洞察的自信,
“他们是在确认凤阳城是否还在明朝官军手中!”
他看向屋内众人,解释道:
“李过用兵谨慎,他知道凤阳是中都,必有守军。他派哨骑前来,是惯例的侦察,看城内防御是否严密,守军是否警惕。若见城头旗帜鲜明,守军巡防严密,他或许会考虑绕行,或等待主力再行定夺。”
“而如今,”
朱聿键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城内大乱,张奎即将逃跑,守军崩溃,城头连像样的旗帜都没有!他的哨骑靠近,看到的只是一片混乱的迹象,却因为不明底细,不敢轻易深入。他们……根本不知道城内已经换了我朱聿键做主!”
“更重要的是,李过的主力仍在观望,并未全力扑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一瞬间,屋内的紧张气氛为之一变。未知的恐惧被清晰的敌情所取代,而敌情的漏洞,则成了他们绝处逢生的曙光。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朱聿键,等待着他的决断。如何利用这个信息差,将这迫在眉睫的危机,转化为又一个崛起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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