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萧锦宁就从落脚点起身。她将药囊系紧,挂在腰间,推门出去时风带起衣角。院子里没有声响,只有柴房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撞在墙上。
她径直走向后院。
槐树下已经堆好了干柴,林总管被吊在半空,双手反绑,脚尖离地三寸。他脸上全是汗,嘴唇发白,看见她走来,喉咙动了动,没出声。
两个家丁站在一旁,低头不敢看她。
萧锦宁没说话,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火把。火苗跳了一下,在清晨的风里晃得厉害。她抬手,把火把凑近干柴堆下的引线。
一点火星落下,引线烧了起来。
火顺着引线往干柴上爬,浓烟升起。热气往上涌,林总管双脚乱蹬,绳子勒进肩膀。他张嘴想喊,声音卡在喉咙里。
“你不说,我就点火。”她说,“绳子烧断,你自己掉下去。”
林总管猛地抬头,眼睛瞪大:“我说!我说!”
她收回火把,站定不动。
“陈夫人……每月初五……去醉仙楼……见三殿下……”他喘着气,话断断续续,“他们……在二楼雅间……用暗号传话……小的只负责在外头望风……”
“还有呢?”
“还有……他们写信……用药水写……字是金色的……要泡醋水才能看清……我……我偷藏了一封……怕日后出事……能保命……”
萧锦宁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对家丁说:“放他一只脚落地。”
家丁上前,松开一边绳索。林总管一条腿终于踩到地面,身子歪斜靠在树干上,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信在哪里?”
“书房……地板第三块砖……下面有个夹层……信就在里面……我没敢动别的……就拿了那一封……”
她点头,带着人离开槐树,直奔林总管的书房。
屋子不大,靠墙一排柜子,中间摆着一张旧桌。她走到书桌前,蹲下身,手指摸到第三块青砖边缘。砖面有细微裂痕,她用力一掀,砖头松动,被撬了起来。
下面是个小木盒。
她取出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折成四折,边缘已经磨损。
她将纸展开,表面空无一字,只有一道淡金色痕迹横贯中间。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拔掉塞子,倒出些透明液体在掌心。这是她昨晚用空间灵泉混合草酸调制的显影水。她将纸轻轻浸入,片刻后,字迹缓缓浮现。
“毁萧氏清白,扶赵氏登位。”
“事成之后,许你儿袭爵。”
“密会照旧,勿生疑。”
末尾有个模糊印记,像是压过印章又被人擦过,只剩一道红痕。
她将纸收好,放进药囊夹层。那里已经有玉佩、银票一角、麻袋布片。现在,再加上这张信笺。
证据齐了。
她走出书房,回到后院。
林总管还吊在树上,那只脚已经站不住,身子全靠绳子撑着。他看见她回来,眼神慌乱,嘴唇哆嗦:“小姐……我说了实话……您答应过……让我活命……”
“你活不活,不在我。”她说,“只要你供出的事是真的,你就不会死。”
“都是真的!我怎敢骗您!那信是我亲手藏的,没人知道!”
“好。”她点头,“我会让人把你关进柴房,等事情了结再作处置。”
林总管松了口气,眼泪流下来。
她转身要走,忽又停下:“你为陈氏做事多年,贪财好色,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次能活,是你选对了时候。”
林总管低头不语。
她没再看他,径直往主院方向去。
路上遇到几个丫鬟,低头行礼。她没理会,穿过回廊,进了自己院子。
屋里一切如常。她摘下药囊,放在桌上,又从空间取出干净帕子,擦了擦手。昨夜折腾一整晚,她没合眼,眼下有些发沉,但脑子清楚。
她坐在桌边,闭眼养神。
半个时辰后,外头传来脚步声。
一个家丁进来禀报:“小姐,陈夫人今早去了佛堂,抄经未出。”
她睁眼:“知道了。”
又过一会儿,另一个仆妇来报:“林管家的书房被翻过了,柜子都开了,像是找东西。”
“谁翻的?”
“不清楚,像是府里的人,也像外面来的。奴婢们发现时人已经走了。”
她冷笑一声:“急了。”
看来林总管私藏信笺的事,已经传到了陈氏耳中。她的人找不到,自然知道东西不在原处。
她站起身,重新系上药囊。
该去东宫了。
她出门时,日头已升到屋檐高。风比早上小了些,吹在脸上不冷不热。她走过垂花门,守门的小厮低头让路。
她没坐轿,也没叫随从,一个人沿着巷子往城东走。
路上行人渐多,小贩开始摆摊,卖早点的蒸笼冒着白气。她走过一家药铺,闻到一股苦味,是煎过的当归和地黄。
她没停步。
走到东宫外街口,她放缓脚步。
对面巷子里有辆不起眼的黑篷车停着,车帘低垂。她看了一眼,继续往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