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都黑了,还能假?”
“听说砒霜吃下去会吐血……难怪嘴是紫的。”
萧锦宁没理会,走到丫鬟面前。
“起来吧。”她说,“你没杀他,只是传了饭。接下来的话,我会让父亲知道。”
丫鬟抽泣着点头,被人扶到一边坐下。
她站在棺旁,风吹起袖口,药囊轻晃。她伸手按了按,确认里面的针具仍在。
阿雪悄悄靠过来,用脑袋蹭她手臂。
她弯腰摸了摸它的头。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府里的管事带着两个杂役赶来。他们看了看现场,又看看她,没人敢开口。
“去请太医。”她说,“就说侯府庶子暴亡,疑为中毒,请即刻前来验尸。”
管事迟疑:“这……要不要先禀报夫人?”
“我已经问过她了。”她看着对方,“她没反对。”
管事咽了口气,点头退下。
她重新走到棺边,掀开白布一角,再次查看尸体面部。唇色依旧发暗,但皮肤尚有弹性,死亡时间应在六个时辰内。她又看了看指甲,甲床略显灰白,这是慢性缺氧的表现,说明此人长期体弱。
但这不是死因。
真正的死因藏在那碗莲子羹里。
她放下布巾,直起身。
“把棺材移到正厅去。”她说,“就在祖堂旁边。点两盏长明灯,守灵的人轮班来。”
“小姐……”一名老仆犹豫着开口,“这不合规矩啊,庶子不能进正厅……”
“那就破一回例。”她说,“总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仆不再言语,挥手招呼其他人动手。
四名家丁抬起棺木,往主院方向去。
她走在后面,步伐稳定。
阿雪跟在脚边,尾巴贴着身子,耳朵一直竖着。
刚穿过月洞门,迎面撞上赵清婉的心腹丫鬟。那丫头提着食盒,见她一行人抬着棺木走来,慌忙避到墙根。食盒盖子松了,飘出一股甜香。
她脚步一顿。
那香味有点熟。
她没停下追问,只目送她们走远。
回到主院附近,她看见方才那名玄衣侍卫并未走远,正与副手站在街对面的屋檐下说话。副手合上册子,递给他。他接过,扫了一眼,眉头微动,又抬头望向这边。
她恰好抬眼。
两人视线隔空相接。
他没避开,反而点了点头,然后翻身上马,带着随从离开。
她收回目光,走进正厅。
棺木已被安置妥当,两盏油灯点亮,火光摇曳。
她站在棺前,解下药囊,放在供桌上。
阿雪跳上来,蜷在她手边。
她伸手取过银针包,打开,一根根检查。
最细的那一根,曾用来点刺客穴道,此刻沾了些许尸水,需重新清洗。
她抽出帕子,慢慢擦拭。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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