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兰是唯一知晓部分“灵药”来源的人——虽不知那神秘液体究竟是何物,但她清楚自己开的方子虽精妙,却绝无此等堪称“逆天”的疗效。她曾趁着给苏婉婉诊脉的机会,语气温和地带着试探询问:“婉婉,你给他们服用的汤药,是否还加了其他东西?我观他们伤势恢复之快,远超药理所能解释。”
苏婉婉只是浅浅一笑,眼神澄澈如溪,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深究的神秘:“孤兰姐姐放心,都是无害之物。不过是我早年偶得奇遇,获赠了些许温养元气的秘药,如今正好用来给大家补补身子。”
沈孤兰何等聪慧,见她不愿多言,便知其中必有难言之隐。她不再追问,只是暗中更加仔细地观察着药汤的成分,反复查验,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异常,最终只能将这份惊异与好奇压在心底,只当是苏婉婉命中有奇遇,得了上天眷顾。
府外依旧是各方势力的暗中窥探,府内却是一派暗流涌动的生机。这半月的宁静,不是沉沦,而是蓄势,如同暴风雨前的沉寂,只为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次展露锋芒。
这半月,是风暴眼中难得的喘息之机——外界风雨欲来,府内却沉敛如渊;更是砺剑磨锋的关键时刻,每一分宁静都在悄然转化为破局的力量。
霍云庭的书房,早已成了两府联动的实际指挥中枢。尽管苏婉婉再三叮嘱他“伤势未愈,当以静养为先”,但他身为夙王,肩上扛着家国安危与众人期许,又怎能真正安心卧榻?不过三五日,待内伤稍稍稳固,他便撑着尚未完全恢复的身躯,将书房当成了战场。
书房内,烛火彻夜不熄,跳跃的火光将巨大的京城舆图映照得明暗交错。那舆图铺展在宽大的紫檀书案上,上面早已被朱笔标注得密密麻麻:红圈圈出的可疑据点,蓝线勾勒的物资流向,黑笔圈点的关键人物,还有箭头标注的隐秘路径,如同一张无声的棋局,暗藏杀机。霍云庭靠坐在铺着软垫的宽大椅中,玄色常服衬得他脸色仍带一丝病态的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依旧锐利如昔,仿佛能穿透纸背,洞悉人心。他指尖在舆图上缓缓移动,划过一处处标记,与坐在身侧的苏婉婉低声交谈,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幽冥司总部虽毁,司主伏诛,但其盘根错节的残余势力,绝不可能就此销声匿迹。”他指尖停在舆图中央,“文掌柜传来的密报显示,京城内外,仍有三四处可疑据点在暗中活动,只是行事愈发隐蔽,如同藏在暗处的毒蛇。他们究竟在找什么?是龙岭秘境遗失的碎片,还是另有图谋?又或者,他们在等待某个时机,准备卷土重来?”
苏婉婉身着一袭月白常服,未施粉黛的脸庞略显清减,却更显眉眼清丽。她垂眸看着舆图,眉宇间带着深思,闻言轻轻点头:“你说得不错。而且,那对金属蝉始终指向南方,与我父母失踪之谜息息相关。幽冥司盘踞江湖数十载,势力遍布朝野,其背后是否还藏着更大的黑手?这黑手与南方可能存在的神秘势力,又有无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些都是悬在我们头顶的疑云,不解开,永无宁日。”
她抬眸,凤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如同碎冰投湖,锐利而坚定:“过往种种,我们始终被动接招,被幽冥司牵着鼻子走。如今我们手握天机阁,又有秘境所得的线索,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主动出击,需有雷霆之力,更需精准的目标,绝不可盲目行事。”霍云庭的指尖划过舆图西侧与南侧,最终落在两个标记清晰的地点,“城西的锦绣庄,表面是蜀锦商行,实则往来人员混杂,物资流动异常;城南的废弃铸铁坊,早已荒无人烟,却近期有不明身份者夜间出入,还隐约有金属锻造之声。文掌柜的人盯了多日,这两处嫌疑最大。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撕开一道口子。”
苏婉婉的目光随之落下,指尖轻轻点在锦绣庄的标记上,语气审慎:“这两处都需更确切的情报佐证——是否藏有机关工坊?是否与幽冥司残余势力直接相关?天机阁初立,子鼠、辰龙、巳蛇各殿各司其职,正是需要实战磨砺的时候。”
与此同时,天机阁在文掌柜的运筹帷幄下,如同一只悄然苏醒的巨兽,正缓缓舒展筋骨,向京城乃至更远的地方伸出细密的触角。子鼠殿的情报网络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起来:酒楼茶肆的伙计擦桌时侧耳倾听酒客闲谈,走街串巷的货郎吆喝间眼角余光扫视行人神色,甚至某些权贵府邸内的低等仆役,洒扫时也会留心主子的言谈举止。无数看似零碎、无关紧要的信息,如同涓涓细流般汇聚到“听风轩”地下的密室之中,经专人筛选、比对、分析、整合,如同串珠成链,逐渐勾勒出京城平静水面下暗涌的浊流,让幽冥司隐藏的踪迹愈发清晰。
辰龙殿在萧战的统领下,并未因暂时的平静而有半分松懈。借着“府内休养”的由头,一批批精锐护卫被轮番调入夙王府的演武场,进行着更高强度的磨合与训练。演武场上,刀剑碰撞声铿锵如雷,震彻云霄:萧战的军中阵列战法刚劲沉稳,讲究协同作战、攻防一体,队列推进如铜墙铁壁;苏斩月的江湖刀法凌厉诡谲,注重单兵突袭、应变制敌,挥刀时寒光凛冽如霜。两人相互切磋,将军中战法的严谨与江湖武学的灵动相互融合,取长补短。原本就悍勇善战的辰龙殿锐士,经此打磨,更添了几分进退有度的灵活与一往无前的锐气,战力日益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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