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活了!《千机谱》不能打开…里面有…有‘活’的机关!”
侍女带来的这句充满惊恐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主帐内激起千层涟漪,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凝重氛围。
“活的机关?”苏斩月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直率,“机关本是死物,由金石木料所制,凭图纸巧思驱动,何来‘活’之说?莫不是他伤势过重,心神错乱,胡言乱语?”在他看来,刀光剑影的厮杀才是真实,这种超出认知的“活机关”,实在荒诞不经。
苏清墨却是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脸上浮现出混合着震惊与极度兴奋的神情,呼吸都因激动而有些急促:“不!未必是胡言!机关术的至高境界,古籍中早有零星记载——‘以灵枢为核,以符文为脉,可赋死物灵性’!使其能自行判断环境,自行调整运转,甚至…在吸收能量后自行进化!”
他踱步至帐中,目光灼灼,语气带着划时代的狂热:“若《千机谱》记载的真是此等禁忌之术,那称之为‘活’,绝非虚言!这简直是颠覆机关术认知的构想,是真正的造物主之技!”他看向帐外那名青年所在的方向,眼神炽热得如同追逐真理的学者,恨不得立刻冲过去一探究竟。
霍云庭与苏婉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凝重。若苏清墨的猜测属实,《千机谱》所蕴含的力量与风险,将远超他们之前的想象!幽冥司如此不惜代价地追杀,其背后所图,恐怕不仅仅是一部典籍,而是足以颠覆云泽天下的恐怖力量!
“我们去看看他。”苏婉婉缓缓站起身,虽身形依旧虚弱,脚步微晃,却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身上背负的秘密太过重要,我们必须尽快弄清真相,也好早做应对。”
一行人来到安置墨衍的营帐外,尚未掀帘,便听到里面传来沈孤兰轻柔如春风的安抚声,夹杂着一个男子压抑的、带着颤抖的喘息声,显然还未从极致的惊惧中平复。
萧战上前一步,轻轻掀开营帐帘子,一股淡淡的药香与未散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那青年已然苏醒,背靠着软垫半坐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脖颈处的青筋因紧绷而微微凸起。他双手紧紧攥着盖在身上的薄毯,指节用力到泛白,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微微发抖,眼神中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与深入骨髓的戒备,如同一只被猎人追捕、遍体鳞伤的孤兽。
沈孤兰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安神汤,坐在床边轻声细语地劝说:“公子,喝口汤定定神吧,这汤能安神静气,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见到霍云庭等人进来,她微微摇头,眼中带着一丝无奈,示意青年情绪仍极不稳定。
青年看到突然闯入的几人,尤其是被苏清墨那如同饿狼扑食般炽热的目光盯住,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紧紧贴住床板,眼神中的戒备之色瞬间拉满,喉结滚动,似乎想开口却又因紧张而发不出声音。
“你不必害怕。”霍云庭缓步走到床边,目光平静而深邃,如同沉稳的古潭,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威严与安抚的力量,“是我们从幽冥司的杀手手中救了你,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听到“幽冥司”三个字,青年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的恐惧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般瞬间暴涨,双手攥得更紧,薄毯都被捏出了深深的褶皱。但听到“安全”二字,他紧绷的神经似乎稍稍松弛了一丝,目光在几人脸上来回扫视——霍云庭的威严坦诚,苏婉婉的温和关切,沈孤兰的悲悯温柔,苏清墨的痴迷却无贪婪,苏斩月的直率坦荡。他感受到的并非恶意,反而是一种同仇敌忾的气场,眼中的戒备才如同冰雪消融般,缓缓消退了些许。
“多…多谢诸位救命之恩。”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生锈的铁器摩擦,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苏婉婉走上前,在床沿边轻轻坐下,语气温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没有丝毫逾矩,“沈姑娘的医术很好,你放心养伤,我们不会打扰你太久。”
青年抬头看了苏婉婉一眼,似乎对她还有些模糊的印象(地窖中短暂清醒时的接触),眼神复杂,有感激,有警惕,还有一丝茫然。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好…好些了。多谢姑娘…之前喂我的丹药,保住了我的性命。”
苏婉婉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顺势问道:“你刚才说…‘它们’活了?《千机谱》里有‘活’的机关?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她语气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幽冥司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或许,我们能帮你分担一些。”
提到这个话题,青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嘴唇哆嗦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显然那段记忆太过恐怖,让他不愿回想,也不敢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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