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书房内,熏香袅袅,暖光融融。苏子画斜倚在软榻上,一身月白云纹锦袍,衬得他桃花眼愈发流转多情,唇角常抿着一抹慵懒笑意,一副风流贵公子的闲适模样。但他指尖快速翻动的,却是一卷卷加密的账本与情报简讯,眼神深处毫无半分懈怠,锐利如鹰。
“四爷,北境龙岭最新急报。”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管事无声无息地出现,将一枚小巧的蜡丸放在苏子画手边的羊脂玉盘里,“用了三只最快的云隼接力传送,一路未敢耽搁。”
苏子画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坐直身体,指尖捻碎蜡丸,取出里面薄如蝉翼的纸条。目光快速扫过,桃花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冽。
“兵魔神异动加剧,黑雾失控成精,大哥与沈姑娘被困核心…二哥、五哥已抵达驰援…二皇子霍明珏在营中煽风点火,妄图渔利…”他低声念着关键信息,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榻边小几,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小妹和云庭那边,压力着实不小啊。”
他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随风飘散。“京城这边呢?我们的二殿下和三殿下,没趁着北境动荡,闹出什么新花样?”
管事躬身答道:“回四爷,二殿下离京后,三殿下霍明琮活跃了许多。他联合了几位依附于他的御史,正在暗中搜集夙王‘拥兵自重’‘劳师靡饷’的所谓‘证据’,准备在朝堂上发难。另外,他们似乎想从军需补给上做文章,暗中联络了工部和户部的几位官员,意图卡住北境后续的粮草、药材供应,至少也要拖延时日,给夙王制造麻烦。”
“想断我妹妹的后路?”苏子画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无半分暖意,眼神锐利如刀,“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他们忘了,苏家的根基,从来不止在沙场。”
他沉吟片刻,条理清晰地吩咐道:“第一,动用我们在江南、蜀地的粮仓和布行,立刻组织一支庞大的商队,以‘民间义商感念皇恩,自愿支援边境军民’的名义,绕开工部和户部的层层关卡,直接往北境运送粮食、药材、御寒衣物和伤药。数量要足,至少能支撑夙王大军一场大战的消耗;速度要快,让‘金算盘’老陈亲自带队,他熟悉商路与关节,知道如何避开盘查,最快抵达。”
“第二,给那几位跳得最欢的御史,找点‘乐子’。”苏子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把他们家子弟侵占田产、包揽讼狱、或是借着父辈权势在外经商、欺压同行的罪证,挑几样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们自顾不暇的,匿名送到他们的政敌手里。让他们先自己窝里斗去,没功夫盯着北境说三道四。”
“第三,”苏子画顿了顿,眼神变得郑重,“替我递个帖子给四皇子霍明煜殿下,就说我新得了几两清明前采摘的极品雨前龙井,味道绝佳,想请他过府一叙,共品佳茗。”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管事一一记下,躬身退下,动作轻得如同鬼魅。
苏子画重新靠回软榻,端起手边的清茶抿了一口,眸中精光闪烁。金钱不是万能的,但在这京城的权力棋局中,它既能构筑起最坚固的后勤防线,也能化作最锋利的暗刃,扫清障碍。他要用他的方式,为远在北境的家人,撑起一片安稳无虞的天空。
夜幕下的龙岭秘境入口,已彻底沦为一片诡异的死寂与凶险之地。
霍云庭与苏婉婉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一幅令人心惊的景象:原本瀑布奔腾的区域,被浓郁如墨汁、粘稠如浆糊的黑雾彻底笼罩,雾气翻滚不休,如同有无数条黑色长蛇在其中蠕动、纠缠。肉眼根本无法穿透这厚重的黑雾,就连火把的熊熊光芒投入其中,也像是被巨兽吞噬,瞬间黯淡下去,只能照亮边缘不到一尺的范围。
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阴寒与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其中夹杂着清晰的兵刃碰撞声、风啸般的怪响,还有一种非人的、充满恶意的嘶嘶声,如同无数毒蛇在耳边吐信,听得人头皮发麻,心神震颤。
苏斩月带着他的江湖好友已经先一步赶到,正试图从黑雾边缘切入救援。然而,那黑雾仿佛有弹性的坚壁,刀剑砍入其中,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馈;掌风轰去,也只是激起更剧烈的雾气翻涌,反而引来更多黑雾反扑,将他们一次次逼退。
“大哥!孤兰姐!你们听得见吗?”苏婉婉对着黑雾高声呼喊,声音传入其中,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诡异的嘶嘶声愈发响亮,像是在嘲讽他们的徒劳。她袖中的金属蝉震动得几乎要裂开,蝉翼上的金、幽二光剧烈闪烁,死死指向黑雾最浓郁的核心区域,那里正是苏清墨布置阵法的地方。
“这鬼东西邪门得很!能吞噬光线,还能扭曲声息,连方向都能搅乱!”苏斩月脸色难看地退回来,抹去脸上沾染的黑雾,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毛孔钻入体内,打了个寒颤,“硬闯根本行不通,只会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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