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突急,松涛中传来隐约的梵唱。九老同时指向南海方向:“去吧,菩萨已在紫竹林候你。只是切记,求甘露时需以‘悔悟’为引,莫再逞强。”悟空将黑土与焦叶小心收好,忽见九老座下的石凳上,刻着与五庄观断碑相同的符文。
南海叩谒:玉净瓶起死回生
紫竹林的晨露沾湿悟空的毫毛时,观音菩萨正将杨枝浸入玉净瓶。瓶中甘露泛起涟漪,竟清晰映出五庄观内景——镇元大仙正挥袖欲将唐僧卷入油锅,八戒跪地求饶,沙僧闭目诵经。
“你这泼猴,又闯出何祸?”菩萨的杨枝轻点悟空眉心,露珠化作清凉,瞬间洗去他周身的焦躁,“镇元子的人参果树,可是地仙之祖的命根。”
悟空扑通跪地,将残核、还丹、焦叶一并奉上:“弟子知罪!求菩萨大发慈悲,救救那树!”
菩萨接过残核,玉净瓶突然发出嗡鸣,甘露自瓶口喷涌而出,在残核上凝成水晶般的薄膜。“此果需先天土为基,”她从瓶中取出一捧黑土,与瀛洲九老的土相遇时,竟爆发出万道金光,“镇元子的龙肝凤髓土,果然与我这‘先天息壤’同源。”
八戒在旁看得眼馋,忽然指着玉净瓶惊呼:“菩萨,那不是俺老猪上次喝水时打翻的水盂吗?”
菩萨笑道:“我这瓶中甘露,可活三界草木、医四海灵根。你等速回五庄观,将息壤培于根下,甘露浇灌,切记……”她忽然望向东方,杨枝在瓶中画出玄妙符文,“莫要告诉镇元子,这息壤里还掺着你当年拔掉的桃树苗精魂——此乃你我之间的因果。”
甘泉活树:仙凡共饮参果宴
五庄观的残阳将断树染成金红时,悟空将息壤与甘露一同浇在树根处。刹那间,龟裂的土地发出轰鸣,断根处突现新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展叶,九颗晶莹的人参果从嫩叶中蹦出,悬在枝头滴溜溜乱转,每颗果子上都泛着蟠桃与桃叶的混合光晕。
“好个猴头!真有你的!”镇元大仙的玉尘拂子轻敲悟空头顶,却从袖中取出两枚通红的熟果,“来来来!今日与你结为兄弟,同饮这人参果浆!”
八戒早已捧着玉盏候在树下,果浆入口化作暖流,直冲天灵盖,冲得他打了个带果香的饱嗝:“比天宫御酒还妙!老神仙,下次结果时……”
“再偷便把你扔去油锅炸成油氽猪!”悟空笑骂着敲了他一棒,却见沙僧对着树根合十——那里的息壤中,桃树苗的嫩芽正与参树根须缠绕生长,透出佛道交融的祥光。
暮色中的五庄观内,观音菩萨的杨枝虚影在树冠上一闪而逝。镇元大仙举杯望向南海,对悟空笑道:“你可知为何菩萨肯助你?当年盂兰盆会上,你虽大闹天宫,却曾将蟠桃分给下界孤儿,这份善念,便是最好的‘药引’。”
悟空啃着人参果,忽然想起三岛仙人的提点。月光穿过重生的树叶,在他掌心的还丹上投下斑驳光影——这颗还丹与复活的灵根,恰似他这颗顽石心,终在取经路上被慈悲与责任浇灌,渐渐生出了温厚的芽。而五庄观的这场劫难,亦如甘露洗去了他一身戾气,让这只石猴明白,比金箍棒更强大的,是懂得低头求告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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