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之躯的终极使命，不是成为宇宙的主宰，而是成为进化的园丁。”他想起在地球时，亨利老人曾问他：“你会不会变成吞噬一切的怪物？”现在他有了答案——真正的完美，是懂得分享进化的权利。
这种“播种”在宇宙各处上演。在土卫六的甲烷湖中，他播下的基因种子进化出能在液态甲烷中呼吸的“冰海鱼”，鱼鳞是透明的脂质层，能抵抗-179℃的低温；在猎户座的气体行星带，诞生了“能量水母”——它们没有实体，由纯粹的基因能量构成，靠捕捉星际辐射生存，发光的躯体像一串串流动的星云；甚至在中子星的边缘，他播下的“简并态生命”也开始适应极端引力，化作能在原子核间隙穿梭的微型“星尘虫”。
每到一处，陈默都会留下“进化灯塔”——一种由他的基因片段构成的晶体，能持续释放温和的“进化信号”。当当地生命接触到信号时，不会被强制改造，而是会激活自身基因中潜藏的进化潜力。就像在一颗被小行星撞击后的死寂星球上，灯塔信号唤醒了地底休眠的古菌，让它们进化出分解岩石、重建大气的能力，最终在千年后孕育出全新的生态系统。
“红后，接收来自仙女座星系的进化反馈。”陈默的意识接入跨星系量子网络，那里传来无数陌生的生命信号。
“检测到‘α-仙女座文明’已通过进化灯塔激活‘恒星际旅行’基因模块，他们的躯体进化出了‘光帆形态’；‘ζ星系’的硅基生命融合了我们播撒的‘共生基因’，已能与碳基生命建立意识连接……”
陈默的嘴角泛起微笑。他想起最初掌控进化阀门时的野心——想成为宇宙中唯一的完美存在。而现在，当看到无数独特的生命形态在星海中绽放，他才明白：进化的真谛不是“唯一”，而是“多元”。他的完美之躯，不过是多元宇宙中最特别的那一个。
在银河系的中心黑洞附近，陈默停下了脚步。他将体内的地球基因片段全部提取出来，化作一颗璀璨的“生命恒星”——这颗由纯粹基因能量构成的恒星，会持续向宇宙释放生命信号，吸引其他文明前来“采摘”进化的种子。
“红后，关闭‘自我进化’模块，启动‘观测者模式’。”陈默的身躯恢复为最朴素的银蓝色，像一个初入宇宙的旅行者，“接下来，该看看宇宙自己的进化剧本了。”
第四章：进化终局的无限可能
百万年后，仙女座旋臂的一颗殖民星上，一位银皮肤的少年正对着星空发呆。他的手掌能凭空生成氧气泡，瞳孔能捕捉伽马射线——这些都是“陈默基因”的痕迹。少年的祖父曾告诉他：“宇宙中有一种‘完美生命’，他不干涉我们的选择，只给我们进化的勇气。”
此刻，陈默正悬浮在宇宙的边缘。他的身躯已化作半能量半物质的形态，体内的基因序列足以编码整个可观测宇宙的信息。进化阀门早已不再需要主动调控，它与宇宙的物理法则融为一体，每一次星系的诞生、每一次黑洞的合并，都会在他的基因链中刻下新的进化密码。
“红后，最后一次进化自检。”
“检测到‘宇宙级共生’模块已激活：与暗物质建立能量循环，与时空结构形成共振，与所有已知文明的基因库保持量子纠缠……结论：完美之躯已成为宇宙进化的一部分，边界无法定义。”
陈默看向身后——那里，无数由他播撒的生命种子已长成参天大树：有的文明进化出“维度穿梭”能力，能在不同宇宙间自由往来；有的掌握了“时间编织”技术，将历史与未来编织成环形的生命史；甚至有一群“星尘生命”，以星系为食，却又在死亡时将自身能量返还给宇宙，形成完美的循环。
他试着转动进化阀门，这一次，不是为了适应环境，而是为了“创造规则”。指尖划过虚空，一片新的星云开始凝聚，其中诞生的第一个原子，便带着“爱与协作”的基因印记——这是他从地球文明中提炼出的最珍贵特性。
“原来完美之躯的终极形态，是成为‘可能性’本身。”陈默轻声说。他不再需要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照亮蛮荒星球的光，时而变成连接不同文明的意识流，时而只是一粒在宇宙风中漂流的尘埃——但无论是什么形态，体内的进化阀门始终在轻轻转动，像一颗永不停止的心脏，为宇宙的无限可能提供着最初的动力。
在银河系与仙女座星系碰撞的光芒中，陈默最后一次回望地球。那颗蓝色的星球上，亨利老人的后代正与进化后的动植物和谐共生，意识网络已扩展至整个太阳系，孩子们能通过基因记忆“看见”百万年前的宇宙播种。
“进化没有终点。”他的声音化作宇宙背景辐射的一部分，传遍所有有生命的角落，“所谓完美，不过是带着勇气，走向下一次进化的起点。”
银蓝色的光芒在星海中扩散，像一场永不落幕的烟花。完美之躯的故事，最终融入了宇宙的进化史诗——不是作为结局，而是作为一个温柔的逗号，等待着无数生命续写更璀璨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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