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的汽车坟场成了他的工厂。年轻人用氧焊切割汽车底盘，老人用放大镜检查电路板，孩子们则收集可以利用的螺丝和电线。陈默站在一台被拆解的特斯拉旁边，向工人们演示如何将电池组改造为机器人的动力核心：“正极接这里，负极接那里，注意不要短路……”
一个名叫卡洛斯的机械师，曾在极乐空间的工厂打过黑工，对他们的技术了如指掌：“他们的机器人用的是钛合金关节，我们可以用汽车减震器代替，虽然寿命短，但足够用了。”他画出的设计图，比红后提供的方案更简单，更适合就地取材。
七天后，第一台“钢铁藤蔓”机器人下线。它的身体是卡车驾驶室，手臂是挖掘机的液压杆，头部则是一个监控摄像头，虽然看起来笨重，却能精准地挖掘和焊接。当它缓缓驶入地下管道时，围观的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管道修复的过程充满危险。有一次，机器人在穿越断层时被落石困住，卡洛斯带着三个年轻人钻进狭窄的管道，用人力配合机器人清除障碍。他们在黑暗中工作了12小时，出来时浑身沾满泥浆，却笑得灿烂：“我们比极乐空间的那些软蛋能吃苦！”
红后则在网络上与极乐空间的智脑展开攻防战。对方试图切断地表的通讯信号，阻止修复进度的传播；红后就劫持了他们的卫星频道，向全球直播管道修复的画面。当极乐空间的居民看到地表人用如此简陋的设备创造奇迹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管理者的政策。
“第37段管道修复完成，地热蒸汽开始输送！”一个月后，卡洛斯的声音通过临时电台传遍加州。洛杉矶的贫民窟里，第一盏用电线拉起来的灯泡亮了——不是极乐空间那种柔和的白光，是带着电流杂音的暖黄，却让无数人泪流满面。
地热能源的启用，引发了连锁反应。工厂开始复工，用清洁能源生产廉价的钢材和水泥；农场在温室里种植作物，不再依赖极乐空间的过期救济粮；甚至有人开始组装电动汽车，用的是回收的电池和自制的电机。
陈默站在新落成的地热电站里，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这里的发电量，相当于极乐空间在加州的三个太阳能电站。“资源从来不是问题，”他对红后说，“问题是分配权。当地表人掌握了自己的能源，垄断就不攻自破了。”
极乐空间的管理者们试图用武力夺回管道控制权，派来了地面部队。但当他们的装甲车开进贫民窟时，却发现道路被自发组织的人群堵住——老人坐在路中间，年轻人用自制的燃烧瓶瞄准他们，孩子们举着写有“这是我们的能源”的牌子。
“我们不是要战争，”陈默通过扩音器对士兵们说，“我们只是要活下去的权利。你们的父母，你们的祖辈，也曾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士兵们犹豫了。他们中很多人来自地表，只是为了获得极乐空间的居住权才参军。当一个士兵放下武器，走出装甲车时，更多的人效仿他的做法。最终，部队指挥官下令撤退——他们无法向手无寸铁的同胞开枪。
那天晚上，加州的地表亮起了成片的灯光，像一条闪耀的项链，缠绕在地球的“脖颈”上。红后告诉陈默：“全球有23个城市的地下，都有类似的废弃能源设施。我们的‘钢铁藤蔓’，可以蔓延到那里。”
陈默看着窗外的灯光，知道真正的革命已经开始——不是靠冲击极乐空间的悲壮，而是靠地表人自己的双手，一点点夺回被抢走的资源和尊严。
第三章：天空通道的平等契约
当地表的能源和医疗基本自给后，陈默将目光投向了最后的壁垒——极乐空间对高端科技的垄断。那里的基因编辑技术、生态循环系统、人工智能算法，是让地表摆脱贫困的关键。
“直接入侵风险太大，”红后分析着极乐空间的防御系统，“他们的智脑有十二层防火墙，物理入口只有三个，每个都有重兵把守。”
陈默却有不同的思路：“我们不需要入侵，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他启动了“天空广播”计划，用修复好的卫星天线，向极乐空间发送地表的实时画面——地热电站的工人在欢笑，医疗站的孩子在奔跑，农场里的作物在生长。画面的最后，是一行字：“我们有资源，有劳动力，缺的只是技术。合作，还是对抗？”
起初，极乐空间的回应是沉默。但随着地表的生产力越来越强，他们的经济开始受到影响——地表不再需要购买他们的过期食品，不再需要走私他们的淘汰设备，甚至开始向太空站出口自制的精密零件（用回收材料制造，精度却惊人）。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极乐空间的农业巨头“绿源公司”。他们的实验室培育出的抗旱种子，在地表的农场里表现不佳，而陈默的团队用传统育种方法培育的作物，产量却更高。公司总裁秘密联系陈默，提出用基因编辑技术交换地表的种植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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