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斌那出来,陆阳便径直去了小火车站,搭上晃晃悠悠的小火车回到了东风屯。
刚进屯子没走多远,就看见赵德柱刚从屯部出来,慢悠悠地往家走。
“大爷,过年好!”陆阳快走两步,笑着打招呼。
赵德柱闻声抬头,见是陆阳:“是阳子啊,过年好过年好!这是……出去了?”他看了眼陆阳来的方向。
“嗯,”陆阳点点头,“送我爸去了,他今天去市里报到。”
“今天就走了?”赵德柱有些意外,“这单位不是也没开工呢吗?”
陆阳解释道:“新上任,很多情况不熟悉,得提前过去看看,熟悉熟悉。”
赵德柱恍然,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新官上任,是得勤快着点。”
“大爷,正好看见您了,有点事想跟您说说。” 陆阳顺势开口。
“有事?行,那回屯部说,外面怪冷的,喝口热水暖暖。”
两人转身又往屯部走,推开屯部的门,屋里点着炉子,比外面暖和不少。
赵德柱拿起炉钩子捅了捅炉子,添了几块碎煤,又提起桌上的铁皮暖壶,给陆阳倒了缸子热水,自己也倒了一缸,双手捧着焐手。
“啥事,说吧。”赵德柱在办公桌后坐下,吹了吹缸子里的热气,抬眼看向陆阳。
“大爷,是这么个事。我琢磨着,批块地。”
“批地?”赵德柱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带上了几分认真,“你小子又想折腾啥?房子这才刚盖完,你批地干啥?”
陆阳直接说道,“我想弄个养猪场。”
“养猪场?”赵德柱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陆阳会冒出这么个念头,他上下打量了陆阳几眼,眉头微蹙。
“阳子,那玩意儿操心费力,风险还大,搞不好就血本无归,你图啥?”
陆阳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大爷,打猎这事儿吧,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靠天吃饭,说不准哪天就空手而归了。”
他稍微凑近了些,压低了些声音:“再说了,现在市面上猪肉多紧缺您也知道,凭票供应还经常断货。
我要是能把猪养起来还怕没有销路?他们都得求着我供肉。”
赵德柱摸着下巴,沉吟起来。陆阳的话确实在理,现在猪肉是紧俏货,有多少都不够卖的。
而且陆阳这小子,他看着长大,脑瓜子活络,做事也有章法,不像是一时头脑发热。
“话是这么说……”赵德柱还是有些顾虑,“可这养猪不是小事,投入大,周期长,万一……”
“大爷,风险我晓得。”陆阳接过话头,“但我年轻,不怕试错。
赵德柱想了一下,说道:“行,你说的也对,年轻就是资本,而且你又打猎这手艺,也不怕赔了。
但你这不是住宅,地只能租给你,你回去想想要哪块地,和我说,我和屯部开个会定一下多少钱。”
“大爷,没问题,”陆阳早就想好了,直接说道,“就我家西边山脚下那片空地,连同后面那片山小一块儿租给我。”
赵德柱闻言,端着茶缸子的手一顿,疑惑地抬起头:“你要那么大地儿干啥?光养猪的话,山脚下那片空地就绰绰有余了。那后山包有啥用?”
陆阳嘿嘿一笑,解释道:“大爷,眼光得放长远点。我这养猪场万一以后干大了,把那山一圈,正好养跑山鸡!”
赵德柱听着陆阳的描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指着陆阳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小子!你这脑子是咋长的?这弯弯绕绕的,连养鸡的事你都琢磨上了?还跑山鸡……行!我看你这路子是越蹚越宽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和期待:“成!既然你都想好了,那这事大爷就给你记下了。
等过了正月十五,屯部正式上班,我就召集大伙儿开个会,把这事定下来。价格方面,肯定按最公道的来,不让你小子吃亏!”
“得嘞!谢谢大爷!”陆阳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养猪场的地皮问题基本解决,接下来就是等着大斌那边的猪崽子和营业执照的消息,以及开春后动工建猪圈了。
从屯部出来,陆阳往家走。推开院门进屋。
就看见母亲刘美兰正坐在屋门口的矮凳上,手里拿着个簸箕,心不在焉地挑着里面的豆子。
听到开门声,刘美兰抬起头,见是儿子回来了,低声问:“回来了?你爸……他上车了?”
“嗯,送走了,”陆阳走到母亲身边,也蹲了下来,顺手拿起几颗豆子帮着挑。
“妈,您就别担心了。我爸是和孙局一块儿走的,到了市里也有人照应。他就是先去打个前站,安顿好了就来接你。”
刘美兰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手里挑豆子的动作更慢了些,眉宇间笼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
陆阳看着母亲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清楚,父亲这一走,家里就像少了主心骨,母亲嘴上不说,心里肯定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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