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三狗拉着沉重的爬犁,在积雪覆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汗水顺着他们的鬓角流下,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变得冰凉,但内衣却早已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三条猎狗也同样不轻松,头伸得老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白色的哈气一团又一团从它们嘴里吐出。
他们路过昨天傍晚露营的那块岩石棚时,也没有停下,一路前行。
直到太阳彻底沉入西边的山脊,最后一丝天光也被墨蓝色的夜幕吞噬,林间迅速昏暗下来,气温也开始明显下降。
两人三狗才在一片相对平坦、背风的林间空地停了下来。
“就这儿了!”陆阳松开辕子套索,直起几乎要僵硬的腰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道长长的白练。
向羽几乎是同时瘫坐在地上,靠着爬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又酸又麻。“我的娘诶……可算……可算停下了……哥,我快散架了……又饿又累!”
两人就早上对付了一口干粮,中午什么都没吃,不像三条猎狗。
它们虽然此刻趴卧在雪地上,吐着舌头,胸膛剧烈起伏,累得不轻,不过它们中午吃了羊心和内脏,体力消耗虽大,但还不算太饿。
陆阳虽然也累,但他知道现在绝不能彻底放松。
他走到向羽身边,用脚轻轻踢了踢他:“小羽,起来!现在不能歇,越歇越不想动。趁着还有点力气,赶紧把帐篷支起来!我去捡柴火,不然这大冷天的,晚上非冻僵不可!”
向羽哀嚎一声,但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他知道陆阳说得对,深山老林的夜晚,没有火堆和帐篷庇护,那是要命的事。
他捶了捶酸胀的大腿,开始从爬犁上解下帐篷和工具。
陆阳则拎起开山斧,打着手电筒,走向旁边的树林。他必须尽快找到足够干燥的柴火,尤其是引火的松明子。
好在老林子里枯枝败叶多,他没走多远,就找到了几棵倒伏的枯树,用斧子劈砍起来。
等陆阳抱着一大捆柴火回来时,向羽已经勉强把帐篷的骨架支棱起来了,正在固定防风绳。虽然动作比平时慢了不少,但总算没偷懒。
陆阳把柴火扔下,顾不得喘口气,立刻动手清理出一块雪地,用随手捡来的干燥松针和细树枝搭成锥形,上面架上稍粗的柴棒。
他从怀里掏出火柴,“刺啦”一声划着,橘黄色的火苗点燃松针,迅速蔓延开来。
火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也带来了一丝宝贵的暖意。两人不约而同地靠近火堆,伸出几乎冻僵的手烤着火。
“饿死我了……”向羽揉着咕咕叫的肚子,眼巴巴地看向爬犁上那堆积如山的羊肉,“哥,咱烤点羊肉吃吧?干粮实在咽不下去了。”
陆阳也早就饥肠辘辘,中午就没吃饭,又干了这么重的体力活,此刻闻到柴火的味道,都觉得是香的。他点点头:“烤!挑两块肥嫩的羊腿肉,赶紧烤上!吃饱了再说!”
向羽立刻来了精神,抽出匕首,跑到爬犁前,麻利地卸下两条羊后腿。
陆阳刀在羊腿上划几刀,撒上点盐,两人就围着跳跃的篝火,迫不及待地烤了起来。
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诱人的肉香迅速弥漫开来。
这香味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能勾起人的食欲。两人也顾不上烫,肉刚烤到七八分熟,外面焦黄,里面还带着血丝,就大口撕咬起来。
滚烫的肉块下肚,一股暖流瞬间从胃里扩散到四肢百骸,驱散了积累一天的寒冷和疲惫。
两人谁也没说话,只剩下狼吞虎咽的咀嚼声和满足的叹息。
三条猎狗闻到肉香,也凑了过来,趴在火堆旁,眼巴巴地看着。
陆阳这时候有东西下肚,也恢复不少,把剩下的羊心,用树枝串!
烤熟之后喂给它们。狗子们立刻叼到一边,同样大口享用起来。
吃饱喝足,身体彻底暖和过来,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上。帐篷已经搭好,火堆也烧得旺旺的。
陆阳添了几根大柴,对眼皮已经开始打架的向羽说:“行了,赶紧进帐篷睡觉。上半夜我守着,下半夜叫你。”
这一次,向羽连客套的力气都没有了,含糊地“嗯”了一声,几乎是爬着钻进了帐篷,脑袋一沾充气枕头,鼾声立刻就响了起来。
陆阳靠在自己的背包上,将63式步枪放在手边能随时摸到的位置。
他听着向羽均匀的鼾声,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感受着火焰带来的温暖,警惕的目光则不时扫向火光边缘那深邃无边的黑暗。
虽然身体极度疲惫,但他的精神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半夜把向羽喊起来换班,陆阳进入帐篷睡觉,不过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从他开始进入帐篷睡觉,山里就刮起了大风,加上晚上喝了太多的水,膀胱憋的够呛,没睡多久就让陆阳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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