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那只受伤的狍子近前,它侧躺在雪地里,一条后腿不自然地扭曲着,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积雪。
看到人靠近,它惊恐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喉咙里发出无助的“呦呦”哀鸣,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羽子,给它个痛快。”陆阳对向羽示意了一下,自己则转身走向另外几只已经毙命的狍子。
猎杀是生存所需,但尽量减少猎物的痛苦,也是山里人默认的规矩。
向羽点点头,收起枪,抽出腰间的猎刀,走到狍子身边。
他动作干脆利落,一手按住狍子的头,另一只手持刀精准地刺入要害。狍子的挣扎很快停止,眼神失去了光彩。
“哥,真不追了?”向羽处理完,还是有些意犹未尽,指着狍群逃跑的方向。
“你看这脚印还新鲜着呢!狍子这玩意儿好奇心重,咱不追了,它们待会儿说不定真敢绕回来瞅瞅!现在让狗子们卸了皮甲去追,兴许还能撵上一两只!”
陆阳正在检查一只毙命公狍子的角,闻言摇了摇头。
“不追了。你看刚才狗子穿着皮甲追的那费劲样,速度根本提不起来。现在卸了甲让狗去追,狗是轻快了,可狍子早跑没影了。在这老林子里跟狍子赛跑,十有八九是白费力气,还把狗累得够呛。”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屑,指了指脚下这片相对开阔、又有水源的山坳:“咱不追,它们觉得危险过去了,顺着这条熟悉的道,明天、后天,还得回来找吃的、找水喝。
这儿就是它们常来的地方。咱们要是追得太狠,把它们惊散了,咱们以后上哪里再去找它们啊。”
向羽听了,琢磨了一下,咂咂嘴:“也是这个理儿!还是哥你想得周全!那咱们现在就收拾下山?”
“嗯,”陆阳点点头,“先把这几只狍子处理了,狍子肝喂狗,喂饱了以后,然后咱们就顺着这条兽道往回走,边走边找合适的地方,把咱们那几个捉脚都给它们安排上。”
“得嘞!”向羽这下明白了全部计划。
两人不再多说,立刻动手。
用猎刀熟练地将四只狍子开膛破肚,将热气腾腾的狍子肝分给三条立了大功的猎狗。
黑虎它们立刻大快朵颐起来,在寒冷的山林里,打下来猎物,用肉喂狗,是对猎犬最好的褒奖,同时也让它们知道,努力干活,干下来猎物才有肉吃。
趁着狗子们进食的工夫,陆阳和向羽将狍子肠子挂到一棵大树上。
做完这些,狗子们也差不多吃饱了,精神头重新变得旺盛起来。
“走吧,边下山边干活。”陆阳提起装有捉脚和工具的布袋子,和向羽一起,领着狗,扛着装着狍子的麻袋,沿着来时的兽道,开始仔细寻找合适的下捉脚地点。
他们专挑那些脚印密集、靠近灌木丛或树根、地面相对平整隐蔽的位置。
每设置好一个捉脚,他们都会小心翼翼地用周围的枯叶和薄雪进行伪装,尽量不留下太多人为的痕迹。
五个捉脚,沿着狍子最可能经过的兽道,被一一隐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日头已经正当中了。
“行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逮着活的,就看它们的造化了。”陆阳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和雪,“咱们也该回了,明天再上来看看收获。”
两人不再耽搁,背上步枪,扛起那四只沉甸甸的狍子,唤上三条猎狗,朝着屯子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两人刚走进屯子,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前方岔路上,宁远背着药箱,宁文文跟在他身侧,父女俩正一路小跑,神色匆匆,朝着屯子东头赶去。
“大爷!文文!出啥事了?这么着急?”陆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扬声喊道,同时加快了脚步。
宁远听到喊声,回头看了一眼,脚步却没停,只是焦急地挥了挥手,喊了句:“东头老孙家出事了!被熊瞎子挠了!得赶紧过去!” 说完,又埋头加快速度往前赶。
宁文文也停了下来,俏脸上满是急切和担忧,她快速对赶上来的陆阳解释道:“是孙大爷!上午去山里,不知道咋回事让熊瞎子给扑了!伤得不轻,好不容易挣扎着跑回来了,现在人在家里躺着呢!我爸得赶紧去看看,人命关天!”
“熊瞎子?”陆阳和向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个季节,正常冬眠的熊怎么会突然袭击人?
陆阳立刻对向羽说:“羽子,你先把狍子弄回家,再把狗带回去安顿好。我跟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行!哥你快去!这边交给我!”向羽也知道轻重缓急,毫不含糊地接过陆阳肩上的狍子,虽然一下子沉重了许多,但他咬咬牙扛住了,招呼着三条猎狗,朝着陆家方向快步走去。
陆阳则转身对宁文文说:“走,我跟你一起去!万一需要搭把手呢!”
“嗯!”宁文文点点头,两人立刻小跑着跟上宁远的背影,朝着屯子东头的孙大爷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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