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经理，办公室里只剩下陆阳、向羽和陈大爷三人。
陈大爷脸上笑开了花，用力拍了拍陆阳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两万二啊！大爷我牵线这么多年，这么大数额的现钱交易，也是头一回见！你竟然能做饭坐怀不乱，好小子！”
他顿了顿，搓了搓手，笑道：“按照咱们说好的……，这辛苦费……”
“大爷您放心，忘不了。”陆阳立刻说道。他拿出那个装着一万现金的信封，毫不犹豫地数出六百六十块钱，递到陈大爷面前，“大爷，这是您那份，您收好。这次多亏了您帮忙，谢谢大爷！”
按照“成三破二”的规矩，中间人一共抽成百分之五，两万二的百分之五就是一千一百块。
按理说，这笔钱应该由买卖双方共同承担，买方三个点，卖方二个点。
之前张经理走之前留下的信封应该就是佣金。
不过陆阳之前答应好的，不论买方给多少，他都给三个点的佣金。
陈大爷接过钱，脸上笑容更盛，嘴上却说着：“哎呀，你看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啥……” 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这次牵线，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赚了一千多块。
就算他现在是国营商店的经理，也得一年多的工资，自然是心花怒放。
“应该的，没有您，这皮子也卖不上这价。”陆阳诚恳地说道。
向羽在一旁看着陆阳眼都不眨地就数出去六百多块，心疼得直咧嘴，但他也明白，这钱必须得花，没有陈大爷，他们连买主都找不到。
“行了，正事办完，咱爷仨说啥也得吃顿饭庆祝庆祝！”陈大爷心情极好，大手一挥，“走，去国营饭店，大爷请客！咱整几个硬菜，好好喝两盅！”
陆阳却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谨慎的笑容：“大爷，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饭今天真不能吃。”他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背包。
“身上带着这么老些钱，在外头多待一分钟，我这心里就多一分不踏实。还是早点回去，把钱放家里，才能安心。这顿饭先记下，下次我来县里，一定专门来叨扰您！”
向羽虽然这时候有点饿了，但一听陆阳这话，立刻也清醒过来，连忙附和：“对对对，阳哥说得对！陈大爷，咱还是下次吧，这身上揣着这么多钱，走在街上都感觉后背发凉，还是赶紧回家保险！”
陈大爷是明白人，一听这话，也明白了他们的顾虑。这年头，两万多块钱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真要是在外面出了点闪失，哭都来不及。
他也不再强求，理解地点点头：“行！你们考虑得周到！是得赶紧回去。那大爷就不留你们了。这顿饭先欠着，下次来，咱再补上！”
他又叮嘱道：“路上千万小心！钱贴身放好，直接回家，别在半道耽搁！”
“哎，知道了大爷，您放心吧！”陆阳和向羽齐声应道。
三人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老陈热情地将两人送到商店门口，又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这才转身回去。
陆阳和向羽离开国营商店，走到大街上。
向羽直到这时才仿佛彻底回过神来，他凑近陆阳，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压低嗓子道：“哥！两万二！我的老天爷！咱俩在山里干一冬天也没挣这么些钱吧！”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左右张望，仿佛街上每个人都可能扑过来抢他们的背包似的，手下意识地按在用麻袋裹着的56半上。
陆阳虽然心里也激动，但面上却比向羽镇定得多。低声道：“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咱有钱是吧？稳当点，就当啥也没发生。”
陆阳原本还琢磨着，卖了雪豹皮之后，用零钱给家里人，特别是宁文文，买点稀罕物件或者好看的头绳、布料啥的。
可如今，背包里沉甸甸地装着两万多块的巨款，他也不敢去人多的地方瞎溜达了。
两人不再言语，闷着头加快脚步，径直朝着小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向羽还是忍不住东瞅西看，紧张兮兮的模样引得陆阳又低声提醒了他两次。
到了火车站，离下一班车发车还有段时间。
候车的人不多，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向羽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挂钟，一会儿又伸长脖子望向站台方向，嘴里小声嘟囔：“这破车咋还不来？急死个人了……”
陆阳则是闭着眼睛假寐，可耳朵却时刻竖着，留意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终于，伴随着熟悉的汽笛声和“哐当哐当”的节奏，小火车慢悠悠地进站了。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当火车终于缓缓停靠在东风屯的小站台时，两人悬着的心才算真正落回肚子里一半。
“可算到家了！”向羽夸张地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走，赶紧回家吧，别在道上闲逛了。”
回到陆阳家，推开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这个时间，陆山河上班，刘美兰应该还在地里，陆瑶陆娜也还没放学。
两人来到屋里，向羽一屁股坐在客厅的凳子上，彻底放松下来，拍着胸口，“这一道上，可紧张死我了！”
“来吧，分钱。”陆阳把步枪放好，喝了一口水。
拉开了背包的拉链。向羽也赶紧凑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呼吸又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陆阳先把钱全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接着，他数出十沓，推给向羽：“这是你的一万。”
然后又数出十沓，放在自己面前。
还剩两千，给陈大爷的佣金六百六，还剩一千三百七，咱俩一人六百八十五。说完陆阳又点出六十八张钞票又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块的一起递给向羽。
谢谢阳哥，这是沾了你的光了，不然我也没见过一万块钱长什么样。向羽高兴的接过钱。
行了，把钱拿回去吧，让婶子好好放起来，好不容易得来的钱，别丢了。陆阳嘱咐道。
向羽点头，把钱放进陆阳给拿的布兜子里高兴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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