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拉着空爬犁,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山下走。刚离开徐老蔫的窝棚没多久,他就放慢了脚步。山里的雪太深了,他这边来也穿滑雪板,每走一步都得把腿从齐膝深的雪窝里拔出来,实在费力。
他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忽然注意到前面一片桦树林边的雪地上有些异样。那儿的雪不像别处那样平整,似乎被什么动物踩踏过。
陆阳停下脚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多年的山林经验让他立刻警觉起来。他轻轻放下爬犁,小心翼翼地朝那片林子走去。
越走近,痕迹越清晰。只见雪地上散布着一串串蹄印,深深浅浅,大小如碗口,分成两瓣,走得很有章法。
鹿踪!陆阳心里一动,蹲下身仔细察看。
这些蹄印很新鲜,估计是今天早上才留下的。他顺着脚印的方向往林子里走了几步,发现雪地上还有几处被刨开的地方,露出底下的枯草和苔藓。
是马鹿!陆阳眼睛一亮,这大冬天的,能找到吃的不容易,看来是饿急了。
他继续追踪着脚印,又发现了几处鹿粪,颗粒饱满,还带着热气,显然是刚排出不久。陆阳用手指捻开一颗鹿粪,里面还能看到未消化完的树皮和草籽。
好家伙,这得是一群啊!陆阳看着雪地上纵横交错的蹄印,判断着鹿群的大小和去向。
他站起身,顺着鹿群行进的方向望去。脚印一路向着黑瞎子沟那边延伸,消失在密林深处。
陆阳站在雪地里,沉思了一会儿。马鹿可是好东西,鹿茸、鹿鞭、鹿筋都是珍贵的药材,鹿肉更是美味。但这会儿他一个人,又没带枪,肯定没法追。
得记下这个地方。陆阳从兜里掏出小本子和铅笔,简单画了个地形图,标明了鹿群经过的位置和方向。
做完记号,他回头拉起爬犁,继续往山下走。一路上,他都在琢磨着这群马鹿。
看脚印的方向,它们应该是往黑瞎子沟的阳坡去了。那儿背风,雪薄,还有不少榛树和柞树,鹿爱吃那儿的嫩枝和树皮。
得尽快再来一趟,带上枪和狗。叫上小羽。只是这鹿…不好打啊!它们警觉性高,跑得又快,得想个好法子...
陆阳一边走一边盘算着,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屯子的轮廓。
他加快脚步,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明天就带着向羽上山,会会这群马鹿!
等陆阳回到东风屯时,已经是晌午了。他把爬犁放回仓房,拎着那张狼皮进了屋。
刘美兰正在外屋地切酸菜,准备午饭,看见他手里的狼皮,愣了一下:“这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徐爷给的。”陆阳把狼皮摊开在炕上,“说是给爹做护腰用,开车坐着腰不舒服。”
刘美兰擦擦手走过来,摸了摸厚实的狼皮:“徐炮头还真是…面冷心热。这皮子鞣得真好,毛厚实还软和。等你爹回来给他量量,做个护腰正好。”
她收起狼皮,又问:“东西都送去了?徐爷没再说啥?”
“送去了。徐爷挺高兴,还教了我不少下套子的诀窍。”陆阳洗着手说道,“对了妈,我回来的时候,在黑瞎子沟那边发现了一群马鹿的新鲜脚印!”
“马鹿?”刘美兰切菜的手停住了,“这大冬天的,可不好打啊!那玩意精得很,跑得又快。”
“嗯,脚印挺新鲜的,估计是一大早过去的。”陆阳点点头,“我寻思着明天叫上小羽,再去趟山里看看。鹿茸、鹿鞭都是好东西,鹿肉也香。”
刘美兰有些担心:“马鹿可不好惹,那犄角厉害着呢!你们俩小子可得小心点?”
“没事儿妈,我们有枪呢。再说也不一定就能碰上,先去看看情况。”陆阳宽慰道,“真要打着了,那可是大收获。”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向羽的声音:“阳哥!阳哥!在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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