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和向羽拉着沉重的爬犁,在深雪中艰难前行。爬犁上两大麻袋熊肉压得爬犁深深陷入雪中,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不少力气。
走到一处桦木林时,走在前面的向羽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左前方:“阳哥,你看那!”
陆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大约五十步开外,一只狍子正一瘸一拐地在雪地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它的脖颈上赫然套着一个用钢丝做成的套子,套子已经深深勒进皮肉里,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白毛。
“被套子套住的。”陆阳皱眉,“看这样是挣断套子跑出来的,但套子没解开。”
那狍子看到有人靠近,惊恐地想要逃跑,但套子勒得太紧,它没跑几步就踉跄着摔倒在雪地里,痛苦地抽搐着。
“怪可怜的…”向羽有些不忍,“阳哥,咱帮它把套子解了吧?”
陆阳摇摇头:“套子勒得太深了,解不开的。就算解开,伤口这么重也活不成。给它个痛快吧。”
他说着端起枪,瞄准狍子的头部。“砰”的一声枪响,狍子应声倒地,不再挣扎。
两人走近前去,陆阳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狍子脖子上的套子。套子是用细钢丝拧成的,做工很粗糙,但十分结实,已经深深嵌进狍子的脖颈里。
“这套子下得可真狠…”向羽咂咂嘴,“一看就是老手下的,专挑狍子常走的道儿。”
陆阳没说话,他的目光沿着狍子来的方向望去,雪地上有一串纷乱的脚印和拖痕,显然是这只狍子挣扎逃跑时留下的。
他站起身,顺着脚印往林子里走了几步,向羽也跟了上来。
走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在一片红松林的边缘,他们找到了下套子的地方。一棵小树被拉弯了,树根处的雪地被刨得乱七八糟,套子的另一端还系在树上,但已经被挣断了。
“看来就是这儿了。”陆阳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下套的人应该会回来查看。”
正说着,林子里传来“咔嚓咔嚓”的踩雪声,越来越近。
向羽立刻警觉地端起枪:“有人来了!”
陆阳按住他的枪管:“别紧张,应该是下套的人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从林子里钻了出来。那人约莫六十多岁年纪,身材干瘦却结实,满脸皱纹如同老树皮,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外面套着一件狼皮坎肩,背上背着一杆老式的撅把子枪,枪托已经磨得油光发亮。
老人看到陆阳和向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的死狍子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徐爷!”陆阳惊喜地叫出声来,快步迎了上去,“真是您老人家!”
这老人名叫徐老蔫,真名叫啥,谁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徐老蔫。他是东风屯乃至周边几个屯子里,为数不多能和陆阳爷爷齐名的老炮手。
他年轻时枪法极准,脾气也极倔,一辈子没娶妻生子,就爱在山里转悠。如今年纪大了,更是常年住在山里自己搭的窝棚里,很少回屯子,是个真正的“山狗子”。屯里人都说他脾气古怪,不好相处,但上一世陆阳却和他很投缘,从他那儿学了不少真本事。
徐老蔫眯着眼打量了陆阳一会儿,脸上的皱纹稍稍舒展了些:“是陆家小子啊…长这么高了。”他的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他的目光又转向地上的狍子,眉头皱了起来:“这狍子…是你们打的?”
陆阳赶紧解释:“徐爷,我们刚才下山,看见这狍子被套子勒着脖子,在雪地里挣扎,实在可怜,就给了它一枪痛快。”
他指了指狍子脖子上的套子:“看这手法,是您老人家下的套吧?这狍子我们给您送来了。”
徐老蔫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狍子脖子上的套子和枪眼,点了点头:“是我下的套。这畜生劲儿不小,居然能把套子挣断跑这么远。”
他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利落地割下一条肥厚的狍子后腿,剩下的扔给陆阳:“拿着。”
陆阳连忙推辞:“徐爷,这我们不能要!狍子是您套的,该是您的!”
徐老蔫眼睛一瞪,语气强硬:“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我老头子一个人能吃多少?剩下的你们扛回去!”
他指着地上剩下的狍子肉:“这狍子肥,够你们两家吃几天的了。”
向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早就听说过徐炮头的脾气古怪,没想到对陆阳这么大方。
陆阳知道老头的脾气,不再推辞,接过狍子:“那…谢谢徐爷了。徐爷,我们打了个熊瞎子,给你留点肥肉。”
徐老蔫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他们拉着的爬犁和上面鼓鼓囊囊的麻袋:“哟?还打熊瞎子?”
陆阳笑道:“徐爷好眼力。是打了个走坨子的炮卵子,不小,六七百斤呢。”
徐老蔫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嘴上却哼了一声:“走坨子的熊也敢打?小子胆儿挺肥啊!没伤着吧?”
“没事!就是运气好,碰上了。”陆阳简单答道,没提当时的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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