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自家院门,刘美兰就闻声从外屋地探出头来。她手里还拿着锅铲,系着围裙,显然是正在忙活晚饭。
“回来了?小羽刚才把狗送回来了,还留了半拉黄毛子和两块熊肉,说是你们打的。撂下东西就走了,说你有事一会回来。”
随着刘美兰说话,她目光落在了陆阳的身后,当她看见爬犁上躺着的黄盖,以及它身上包扎的白色绷带时,话音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哎呀我的老天爷!这…这是咋整的啊?!”刘美兰几步就冲了过来,蹲下身就想去碰黄盖,又怕弄疼它,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黄盖咋了?伤哪儿了?严不严重啊?”
她的目光满是担忧和心疼。这狗虽然来家时间不长,但通人性又机灵,家里人都挺喜欢它。
“妈,你别急,没事了。”陆阳赶紧安抚母亲,一边把爬犁拉进院子,一边解释道,“今天进山碰上猪群了,黄盖年轻,冲得太猛,让炮卵子獠牙挑了一下。已经带去宁大夫那儿缝好针了,宁大夫说没伤到内脏,好好养一阵子就行。”
听说已经处理过了,刘美兰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眉头还是紧紧皱着:“炮卵子挑的?我的天爷,那得多疼啊!你说你们俩孩子,进山就不能小心点!这多悬乎啊!”
她絮絮叨叨地埋怨着,手却轻柔地抚摸着黄盖的脑袋,黄盖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安抚,伸出舌头舔了舔刘美兰的手。
“对了,”刘美兰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又问,“小羽送肉过来的时候,说话支支吾吾的,就问了你俩咋没一起回来,他说你送黄盖去卫生所了,别的也没细说。光说打了头熊,留了两块肉让我做着吃。你们这又是野猪又是熊的,到底咋回事?没再遇上别的危险吧?”
看着母亲关切的眼神,陆阳知道瞒不住,也不想瞒。他叹了口气,一边把黄盖抱进自己睡觉的西屋——现在天冷,狗受伤了,让它在屋里养好在出去。一边把今天山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从如何发现猪群,黄盖如何冲动受伤,到后来听到枪声跑去救援,发现董大海遇险,最后开枪击毙熊瞎子,以及包家兄弟临阵脱逃、董大海什么东西都没要就离去……他都简要地说了一遍。
即便如此,刘美兰还是听得心惊肉跳,脸色变了好几次,听到董大海差点被熊拍死时,更是吓得捂住了嘴。
“我的妈呀…包家那俩混球!真是…真是造孽啊!”刘美兰气得直拍大腿,“上次坑了高家,这次又差点害死大海!大海多好个人啊,咋就摊上这么俩玩意儿!”
刘美兰又赶紧看向儿子:“那你呢?你没伤着吧?那熊瞎子扑过来的时候,你没离太近吧?”
“妈,我没事,我好着呢。”陆阳连忙保证,还特意原地转了个圈,“离得远,开枪撂倒的,没凑近。你看,一根汗毛都没少。”
确认儿子真的没事,刘美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但随即又犯了愁:“那…那熊瞎子呢?你们就扔山上了?大海没要?”
“肉太多,拿不回来,我和小羽把好肉卸下来带回来了,剩下的埋雪里了,明天得让爹开车去拉一趟。大海哥说什么也不要,说命都是我们救的,没脸分东西。气得够呛,自己下山找包家兄弟算账去了。”陆阳解释道。
“唉,大海也是,太实在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救命之恩是大…”刘美兰摇摇头,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那熊胆呢?你们摘了没?啥胆?”
“摘了,是个铁胆,我收着呢。”陆阳说着从胸口把熊胆取出来交给刘美兰。
行了,是熊胆就行了。人没事比啥都强。赶紧的,洗洗手脸,准备吃饭了。你爹也快回来了。这又是野猪肉又是熊肉的,我看看晚上做点啥…等吃完饭,再把熊胆烫了!”
她说着接过熊胆,转身又回了外屋地,嘴里还在不住地念叨:“真是的…进趟山就跟打仗似的…下次可得加小心…黄盖也是,可怜见的…”
陆阳又蹲下身,又仔细看了看黄盖的状况,给它喂了点水,这才起身去打水洗脸洗手。
陆山河推门进屋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带着一身寒气,把棉帽子和手套摘下来挂在门边的钉子上,然后又跺了跺脚上的雪。
“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刘美兰正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酸菜炖野猪肉从外屋地进来,看见丈夫,顺口说了一句。
陆山河“嗯”了一声,目光扫过炕桌,看到上面摆着一盘酱红色的爆炒熊肉,还有一大盆油汪汪的炖野猪肉,愣了一下:“今儿啥日子?整这么硬?”
他边说边脱棉袄,一扭头,看见西屋炕梢趴着的黄盖,以及它身上刺眼的白色绷带,动作顿时停住了。
“这咋回事?黄盖咋伤了?阳子上山遇到危险了?”
刘美兰放下盆,叹了口气:“唉,别提了,今儿阳子他们进山,险着哩!黄盖差点折在山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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