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神之棺的王座之上,星罗成为了这座岛屿唯一的神。
他的视野不再局限于双眼,而是与整座中枢的监视系统、与弦神岛每一寸土地的灵脉网络,彻底融为一体。
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化作了一幅庞大的、由实时信息构成的三维立体地图。
他“看”到了。
看到了弦神岛市中心,晓古城正陷入前所未有的绝境。
“为什么……连你们也……”
晓古城的吼声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无法理解的痛苦。
将他死死包围的,并非什么狰狞的魔兽。而是一张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住在同一栋公寓的邻居,彩海学园的同级生,甚至还有街角便利店那位总是笑眯眯的店员。
此刻,这些人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与友善,只剩下一种被操控的、冰冷的疯狂。
他们的攻击毫无章法,却悍不畏死。
晓古城根本无法下重手。
他只能不断地躲闪,格挡,用最耗费魔力的方式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无力化。他那身为第四真祖的、本该无穷无尽的庞大魔力,就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处处掣肘的战斗中,被飞速地消耗着。
星罗也“看”到了。
看到了姬柊雪菜为了保护那善良到愚蠢的第四真祖,是如何在人群中奋力挥舞着长枪。
雪霞狼的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击打在被操控者的关节处,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却又不至于受到致命伤害。
这份精准的控制力,让她消耗了数倍于平时战斗的心神。
星罗还“看”到了。
看到了仙都木优麻,那个本该是他青梅竹马的少女,正冷漠地站在远处的高楼之上,如同旁观者一般,注视着这场由她一手策划的混乱。
看到了南宫那月,那位永远从容的“空隙之魔女”,此刻正脸色苍白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监狱结界,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市民的尖叫,建筑的倒塌,魔兽的咆哮,枪械的轰鸣……
所有象征着“毁灭”的声音,通过灵脉的共振,汇入星罗的耳中。
那不是噪音。
那是悦耳的、宣告着旧秩序灭亡的交响曲。
星罗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棋局即将终盘的冷静与满意。
“雪菜!”
晓古城一声惊骇的怒吼,将星罗的“视线”重新拉回了市中心的战场。
就在刚才,姬柊雪菜为了掩护晓古城身后一个即将被失控车辆撞倒的孩童,出现了瞬间的破绽。
一名叛变的警备队员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的眼神同样空洞,但动作却比那些被操控的平民要专业得多。
他抬起手中的特制手枪,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噗嗤!
一发缠绕着咒力的特制弹丸,精准地撕开了姬柊雪菜的防御,狠狠地钻进了她的左肩。
鲜血,瞬间染红了那身纯白的校服。
剧烈的痛楚让雪菜的身体猛地一颤,她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脸色一白。
“可恶……”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倒下,依旧用右手紧握着雪霞狼,固执地挡在晓古城的身前。
但她向来坚定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绝望。
敌人太多了。
而且,这些敌人,都是他们本该去保护的人。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胜利的可能。
那个叛变的警备队员,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枪口,准备补上第二枪。
这一枪,对准的是雪菜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疲惫而决绝的声音,在她脑海中轰然响起!
“姬柊!”
是那月老师的声音!
“带第四真祖来‘监狱结界’!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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