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探车在苍茫的雪山上空平稳飞行,舱内温暖如春,与外面呼啸的寒风形成两个世界。皇甫少白专注地操控着方向,侧脸线条在仪表盘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静清晰。
唐小猫坐在副驾,起初还因为刚才与白洛歌的意外遭遇而有些心绪不宁,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身旁的人。但他太过平静,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不过是拂过车窗的一片雪花,了无痕迹。这份平静奇异地感染了她,让她紧绷的心弦也慢慢松弛下来。
她不再偷看,转而望向窗外。下方是飞速后退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连绵山峦,在午后逐渐西斜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目而冰冷的光芒。远处,忘忧谷所在的那片被环形山壁包围的谷地,已经隐约可见,像一个被精心藏起来的翡翠盘子,在灰白的世界里透出难得的、生机盎然的绿色(大棚区域的模拟效果)。
刚才那场短暂却充满戏剧性的“三人会面”,以及皇甫少白对白洛歌那毫不留情的冷漠拒绝,依旧在她脑中盘旋。她忍不住想,如果按照原着剧情,没有她的出现,白洛歌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是否真的能用她的机遇和手段,在皇甫少白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成为他某种意义上的“白月光”或“特别之人”?
但随即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以她对皇甫少白这段时间的了解,这个男人心志之坚、眼光之高、心思之深,绝非一个重生女主那点“先知”和算计就能轻易动摇的。他对白洛歌那毫不掩饰的厌烦和漠视,或许才是他真实的态度。所谓的“白月光”,恐怕更多是原着作者为了剧情冲突和读者幻想而强行添加的光环,或者,是白洛歌一厢情愿的误解和执念。
(还好剧情只是剧情,并不是因为主角而改变其他人) 她暗自庆幸。她只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守住自己的小窝,和在意的家人安稳生活。至于男女主、女配们的爱恨情仇,只要不波及到她,她乐得看戏。当然,如果像今天这样撞到枪口上,她也不会任人拿捏。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自己这个“穿书者”,好像无意中成了那个打破既定剧情、搅动一池春水的“变量”。宇文砚虽说没有像剧情里面那样局势发展(现在的宇文砚还在为宇文家和白家奔波找粮),欧阳容御阴差阳错被皇甫少白“收留”,现在连白洛歌这个女主,也因为她,提前遭遇了皇甫少白的“无情打击”。
(蝴蝶效应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剧情最后会歪到哪里去。不过,管他呢,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
“在想什么?” 身旁忽然传来皇甫少白清冷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经将勘探车切换到了自动驾驶模式,正侧头看着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啊?没、没什么。” 唐小猫回过神,连忙摇头,随口扯道,“就是在想……刚才那些花,真好看。还有那些蝴蝶……虽然知道是幻术,但还是觉得很神奇。”
皇甫少白看着她微微闪烁的眼神,知道她没说实话,但也没有追问。他目光转向窗外越来越近的忘忧谷,淡淡道:“幻由心生。阵法不过是引子,所见美景,亦有观者心绪加持。”
他这话说得有些玄奥,唐小猫似懂非懂,但觉得很有道理。或许正是因为当时她心中那份朦胧的欢喜和悸动,才让那花海蝶舞显得格外震撼人心。
“那个……白姑娘,你以前真的不认识她?” 唐小猫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她觉得皇甫少白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但女人的好奇心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合时宜。
皇甫少白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对提起那个女子有些不耐。“京城白家,略有耳闻,乃文官清流,家风尚可。但此人,”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矫揉造作,心怀叵测,不值一提。日后若她再接近你,或提及与我有关之事,不必理会,告知明月朔雪即可。”
他对白洛歌的评价可谓毫不客气,甚至带着明显的警惕。唐小猫心里那点因为女主光环而产生的小小芥蒂,瞬间烟消云散,反而有点同情白洛歌了。这“白月光”当的,不仅没沾到光,还在本尊心里落了个“矫揉造作、心怀叵测”的标签,真是开局地狱难度。
“嗯,我知道了。” 唐小猫乖乖点头。她巴不得离女主远点。
勘探车此时已飞临忘忧谷上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别墅顶层的露台。车门打开,清冷的空气涌入。
两人下车,皇甫少白将车收回专用的隐蔽机库(伪装成露台一部分),然后看向唐小猫:“回去好好休息。后日寅时,不必来送。”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然,仿佛刚才的花海、笛声、以及那场不愉快的相遇都未曾发生。但唐小猫能感觉到,那平淡之下,是一种不欲多言的告别。
“我……” 唐小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化作一句:“你……万事小心。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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