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巍峨的群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也映照在山谷中那片刚刚被清理出来的开阔空地上。经过一整天的辛勤劳作,原本杂草丛生、灌木遍布的土地变得平整了许多,砍伐下来的树木和枝条整齐地堆放在一旁,空气中弥漫着新翻泥土的清香和草木燃烧后的淡淡焦糊气,混合着一种令人心安的人间烟火味。
空地中央,巨大的篝火堆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欢快声响,跳跃的火光驱散了深谷的寒意,也映亮了每一张疲惫却洋溢着满足与希望的脸庞。
今天收工前,石勇是石家村里最好的猎手兼屠夫,不过他喊上石大山一起,两人通力合作,干净利落地处理了那头在深山猎到的、足有一百多斤重的肥壮野猪。此刻,大块的猪肉被串在粗树枝制成的烤架上,在火焰的舔舐下滋滋作响,金黄色的油脂不断滴落火中,激起更旺的火苗和令人垂涎欲滴的浓郁肉香。另一口吊锅里,奶白色的猪骨野菜汤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开饭咯!” 秀娘一声清脆的吆喝,带着笑意,打破了山谷的寂静。她怀里抱着乖巧的春妮,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自觉地排好队,脸上都带着期盼的笑容。启氏和杨喜睇负责分肉,秀娘(将春妮交给旁边的石大娘暂时照看)和石大娘则给大家盛汤。虽然条件简陋,只有粗盐调味,但这实实在在的肉食,对于连日来饥肠辘辘、啃干粮喝稀粥的众人来说,无疑是无法抗拒的珍馐美味。
石小虎和石小丫兄妹俩早就馋得直咽口水,眼巴巴地盯着烤架上最大的那块肉。当启氏将两大块烤得外焦里嫩、油光锃亮的五花肉分别塞到他们手里时,两个孩子欢呼一声,也顾不得烫,张嘴就咬,烫得直吸冷气,却舍不得吐出来,小脸上满是油渍和幸福的笑容。
秀娘的女儿春妮被石大娘慈爱地抱在怀里,秀娘细心地吹凉了一小条瘦肉,喂到女儿嘴里。春妮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笑得像月牙儿,依赖地靠在石大娘怀中。
另一边,应老栓和应周氏老两口带着孙女应草儿坐在一起。应老栓腿伤未愈,靠坐在一块垫了干草的石头上,应周氏细心地吹凉了一碗肉汤,先喂丈夫喝了几口,然后又撕下最软烂的肉,一点点喂给应草儿。应草儿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和灵泉水的滋养,眼神清亮了许多,跟之前又瘦又黑,肚子鼓鼓的观音土肚皮比,判若两人。但此刻闻着肉香,也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应周氏看着丈夫和孙女,眼中充满了欣慰和满足。
石勇和儿子铁蛋父子俩,各自捧着一个比脸还大的木碗,里面堆满了冒尖的肉块。石勇咬了一大口肥瘦相间的猪肉,又灌了一口热汤,满足地长叹一声,拍了拍受伤的手臂:“痛快!吃了这顿肉,明天干活更有劲了!” 铁蛋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附和:“嗯!爹,这肉真香!”
石大山和启氏夫妻俩相视一笑,石大山将碗里最瘦最嫩的一块肉夹到妻子碗里,启氏脸一红,低声嗔怪了一句,却还是低头小口吃了起来,眉眼间满是温情。
石林和石大娘坐在一起,石林细心地将烤肉的脆皮剥下来,递给石大娘:“大娘,您牙口不好,吃这个,香着呢。” 石大娘接过,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孩子,你自己也多吃点!” 两人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
石村长(石忠海)看着孙子孙女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看看应老栓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再看到秀娘母女平安,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他喝了一口热汤,暖流直达四肢百骸,老人眼中泛起了浑浊的泪花,喃喃道:“好啊……真好……能活着,能吃上这么一顿热乎肉,还能看着老伙计们、孩子们都平安……老天爷待咱们不薄啊……”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眼眶都有些湿润,想起了死去的亲人和一路的艰辛,也更加珍惜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唐阳平和杨喜睇坐在一起,杨喜睇不能言语,却不停地将碗里的好肉夹给丈夫和女儿,眼中满是温柔和满足。唐阳平吃着妻子夹的肉,看着在火光映照下愈发显得聪慧坚毅的女儿,心中充满了骄傲和酸楚,低声道:“夫人,你看猫儿……真的长大了,有出息了……” 杨喜睇用力点头,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
唐小猫自己也捧着一碗肉,吃得格外香甜。她抬头,目光扫过围坐在篝火旁的一张张脸庞——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脸,长辈们欣慰感慨的神情,伙伴们充满干劲儿的样子,尤其是看到应草儿能安静吃饭,秀娘和春妮有了依靠……这一切,让她觉得所有的冒险和付出都是值得的。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大家吃着这肉,喝着这汤,感觉怎么样?”
众人闻言,都安静下来,看向她。
唐小猫脸上露出一个灿烂而充满信心的笑容,大声说道:“这肉香不香?这汤鲜不鲜?我告诉你们,这还只是开始!等咱们的房子盖起来,地开垦出来,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咱们不仅能天天吃肉,还能吃上自己种的新鲜蔬菜,穿上自己织的暖和新衣!咱们要在这山谷里,建起一个真正的家,一个谁也赶不走我们、饿不着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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